结伙,又有领头的,一般人也不敢欺负。
其实李大江家甚为富足,即便是灾年,家里的粮食也足够过活,大可不必来此受累,只是他身为村长,不能不为村里其他人着想,便一同去了。
村长媳妇王杏花在家,一见李元连忙热情招待。
李元推辞不住,敞开大门在院子里坐下,想着平日里王杏花为人甚是靠得住,便将此事说了。
王杏花听了后怔愣了半晌,忽的落下泪来,唬的李元一惊,不知什么地方说的不合适,可思来想去,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这时,李溪挎着篮子同几个小姑娘从山上下来,篮子里是满满的野菜。
大柳村两面环山,并不止明泉山一座相邻。
李溪在门口同几个小伙伴告别,刚抬脚跨进院门,猛的一惊,甩手把篮子扔到地上,喜着跑上前来,到了近处又忙停住,恭恭敬敬一礼,喜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读了两月的书,李元早已从小李道长变成了先生。
李元看她黑了一些,但精神还好,笑问道:“在家中可有复习课业,学过的字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日日都要读的。”李溪脆生说着,一脸自信,“先生若不相信,可以来考一考!”
“好,”李元便随口说来几个字,学过的一些诗,李溪果然一一答出,不由满意点头。
“婶子你看,溪儿还是愿意学习的。”
王杏花早抹了泪,在一旁看着,感激不已的说:“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明白……今年遭了灾,家家都难,我家虽过得去,但却不能替其他人做决定,这一顿饭,对村里有些人家来说已是关键,我今天就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一说,无论去或不去都会感激您的恩情!”
“婶子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举手之劳,实不必如此。您请和村里人说,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让孩子们好,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待明年丰收了请我去大吃一顿,就当提前支了米面。”
李元字字恳切,王杏花哪能听不出来,更是动容,心里不住感叹,谁能想到,十年前日日在村里玩耍的抽着鼻涕的小道士,竟会有一天成为村子的救星。
李溪一直没走,听到他们的谈话惊喜不已,“娘,我们又能去山上读书了吗?”
“嗯。”王杏花爱怜的摸着李溪的头,“是,又能去读书了。”
“谢谢娘,谢谢李道长!”李溪兴奋的蹦了起来,立刻跑出去同小伙伴们分享这个消息。
“这孩子人来疯,跟个猴子一样,道长别见怪。”
李元笑道:“这个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天性使然,只要本性没有问题,就不必过多约束。”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王杏花翻来覆去的感谢,他有些遭不住,便很快便告辞了。
李溪这时已经跑到村子里,将村里去过山上读书的孩子们都召集了起来,兴奋的宣布了又能去读书消息。
小伙伴们立刻都兴奋起来,蹦蹦跳跳的高兴不已。已经尝过了在山上读书的甜头,在家中数月已是寂寞难耐,如今能再去读书,哪里能不开心?
只是开心过后,有几个大些的孩子面有忧虑。
父亲外出劳力,家中只剩下母亲家里家外一把抓,自己在家还能帮些忙,若是自己不在,母亲独身干活,会更加劳累,九岁的孩子已然懂事,心里放心不下。
李溪尚且没有这个点烦恼,她见一个同伴如此,还以为他不想上山读书,便道:“唐奇,你莫不是不喜欢先生了?”
“怎么可能!”唐奇连忙摆手摇头,“先生对我们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先生!”
“那你为何做出这副样子?”
“我是怕娘一个人在家里忙不开,太劳累了。”
李溪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再看其他人,也有几位是同样的心思在点头附和。
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想了想,斟酌道:“我只说我的看法。读书这件事是一辈子的事,有关于你们各自以后能走什么路,可以走什么路,虽一时艰苦些,但我想你们娘能够理解。
当然,你们选择在家帮助母亲,照顾自己娘亲,那也没有错,先生教导过我们,百善孝为先,想来他也不会怪你们,只是我总觉得这样有些可惜。”
王小虎冷哼一声:“你家里不必为吃的发愁,自然可以这样说,我家里再过几天就要断粮了,我娘现在家里家外的忙活,上山挖野菜,挖竹笋,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他脸上带有不屑,又有嫉妒,似乎一边担心自己家里的情况,一边又对别人带有憎恶之意,且后者更多些。
这个别人,特指过得比他家好的人。
李溪原本就和他不对付,一见他这个样子,登时火冒三丈,立时吵了起来:“我只和唐奇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别在这里大呼小叫,如你这般的人家村里并不少,但我今天怎么没有在山上看到你?你娘家里家外的忙活,你在做什么?!哼,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