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几个人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决定,但很快家中兄弟姐妹父母叔伯一拥而上,强行拉回家去。
旁人家有一个缺心眼的,让自己看看热闹就够了,自家可别出一个,丢人!
他几十岁的老母亲踉跄着跌倒在地,死命捶着地哭天喊地。
被丢下的媳妇儿子一齐跑过来,一家人哭成一团。
只有王老爹看起来还好,站在那里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捂着胸口止不住的颤抖。
李大江见状,缓了缓心口的气,上前道:“老哥,你不必生气,他做他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从今以后他王老三就不是我们大柳村的人了,你们还是,以后……欸,欸,王老哥,你怎么了,快来人……”
话没说完,王老爹直直的躺了下去,唬的他一把扶住,连忙喊人。
众人围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捏虎口的捏虎口,请大夫的请大夫,乱做一团。
等到大夫赶来,王老爹早没了气息。
活生生被气死了。
……
这样的事也没有脸请李观主做法事,天气炎热,只停灵一天,便草草埋了。
王老三被逐出村子,王老爹被气死,剩下老母亲带着儿媳,孙子,穷困潦倒,生计都成了问题。
凡成“大事者”,大概都不拘小节。
村里死了人,李大江把此事原委都说给李溪,然后就都知晓。
他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这样的事全村都知道,瞒是瞒不住的,提前坦白,或许还能得以原谅。
沈平安有些生气的道:“崔姐姐好心让村里人取水,没想到竟然好心做了驴肝肺,把水偷偷卖出去,真是可恶!”
他因父母去世,受了许多白眼欺负,是以对黑白看的分明,正如他日日勤修的长剑一般。
李溪神情沮丧,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拉着崔宁的手请求道:“崔姐姐,王老三坏是他的事,现在也已经被逐出了村子,村里人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可不可以让他们继续取水。”
说到最后,她声音小了很多,觉得此事很是丢脸,虽然坏事源头是别人,但她爹是村长,总要担一个管理不到位的责任。
“若再有人偷水去卖怎么办?岂不更让人生气。”沈平安有些执拗。
桃花小声道:“大师兄,坏人哪里都有,不能因为他们做了坏事,就让好人承担后果,那这样还分好人做什么,干脆都去做坏人好了。
师父说,这是因噎废食,村里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遵守规矩,要是因为此事对他们进行责罚,是不是有些没道理呢。”
她声音软软的,但说出的话很在情理。
沈平安认真想了想,郑重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他们说完,一齐看向崔宁,虽然他们是李元的嫡传弟子,但都明白的很,师父闭关,明泉山上能做主的是谁。
崔宁心里叹了口气,千防万防,还是出了岔子,她虽对人性知晓不多,但这两年修行后多次斗法,更是一人将云川县范围内的厉鬼冤魂封印,对尔虞我诈的争斗却很是明白。
此时重要的哪里是让不让取水的问题。
她道:“谁对谁错我都明白,不会迁怒,原先怎么样,现在还怎样,只是须得知晓,此事可一不可有二,再有下一次,便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见几个孩子都面色缓和,又道:“这也不是重要的,当务之急却是要防备别人来山上抢水才是。”
“抢水?”李溪有些疑惑,桃花却有些明白,小脸上透露出几分不安。
“王老三卖水给乡绅富户,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如今哪里都缺水,连村里这等靠近山林的地方都没了水,更不用说县城周围了。
这种时候去卖水,岂不是打着灯笼告诉别人他那里有水源来路吗,如何能不引起旁人的觊觎,那些乡绅富户岂是好相与的,只有他们剥削旁人的份,别人还能从他们身上赚来便宜?
这还不止,我想,王老三去卖水大概没有多做遮掩,说不定更会是在大街上大张旗鼓的吆喝卖水,引起注意的可能不止县城中的有钱人,其它村子里的人去县城恰好遇到此事,能不眼红吗?
偷偷跟着来到村子,再小心瞧上几日,哪里会不知晓村里人是从山上取的水,若是纠结人来抢水,又待如何?”
听她说完,沈平安三人立刻沉默了,桃花有些焦急的说:“那我们得赶紧去通知村里人。”
“去吧,你们练了这么久的拳法,也可以去实战一番,验证自己有几分武力。”
崔宁并不阻止,反而鼓励他们下山帮忙。
李溪脸上有几分担心,又有几分兴奋,拉着桃花就要离开。
沈平安原想着有她们下山就够了,但听到说不定可以“大显身手”,立时心动,便也跟着一同离去。
崔宁说的严重,但脸上却没有多少担心。
都是凡人,人再多又能如何?不值一提。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