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大理寺接管了这件案子。
但高盛爻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因为事情影响太大,每多拖一天,他就危险一分。高盛爻不能坐以待毙。
他连夜进宫,面见了天后。
……
“千首妖案兹事体大,虽说我大理寺暂无头绪,但怎么能叫一个死囚来查案,高大人,这独孤到底何方神圣?”
高盛爻是带着旨意来的,尉迟真金尽管不满,也不敢横加阻拦。
好在在尉迟真金面前,高盛爻不敢摆什么监正的架子,他笑着解释,“独孤本不是他的真名,三年前,江南西道浔阳郡,他破过一起冰夷案。”
尉迟真金皱了皱眉,“这冰夷是何物?”
“乃是一种河妖。”高盛爻解释了一句,“当年在浔阳郡兴风作浪,专杀权贵子弟。因此,朝廷命我秘密提他出狱,赐号独孤。”
他们说话的功夫,两道人影走进了议事厅。
“大人,死囚独孤带到了。”说话的并非大理寺中人,是司天监的监察御史凌迁越。
站在他身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就是本该被问斩的死囚独孤。
尉迟真金斜了独孤一眼,没有说话,还是坐在另一边的大理寺少卿张寻问道:“本官问你,你当真能破千首妖案吗?”
独孤看了张寻一眼,没有说话。
将他的态度看在眼里,站在张寻身边的大理寺丞计多道怒道:“见到寺卿大人还不跪下?!”
和大理寺众人的态度不同,高盛爻起身冲独孤行礼,“独孤先生,这次请您来有一事相求。”
见状,独孤终于开口,“我身负杀身之罪,该回刑场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给高盛爻面子。
将他带来的凌迁越忙挡在他前面,“先生,你这可是有违圣命啊。”
利用幻术,藏在衡量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沈皓峰,听到凌迁越的话有些好笑,他一个死囚,家里人又死光了,还在乎是不是违抗圣命?
方孝孺十族:“???”
只能说,沈皓峰还是没有入戏。
被凌迁越阻拦的独孤停下了脚步。
“此次大旱,自虢至海,麦粟绝收,百姓流殍,朝廷虽大力赈济救灾,但因千首妖一事,谣言四起。”高盛爻一脸正色,再次朝独孤行李,“还请独孤先生相助,以抚民心。”
如果不是看过电影,沈皓峰也要被高盛爻高超的演技骗过去了,不过想到他是司天监监正,还不时登台求雨,欺骗百姓,演技好一点,在情理之中。
可惜眼下只能骗一骗对他们不甚了解的尉迟真金等人,看过电影的沈皓峰无比清楚,高盛爻这两人,完全是在演戏。
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底细,此刻说的这些,全都是试探。
独孤转过身,看向表面恭敬的高盛爻,丝毫不留情面,“既然这千首妖,是你作法招来的,不该由你在作法将它送走吗?”
一直不待见独孤的尉迟真金,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
凭借真才实学一步步走到大理寺卿位子的尉迟真金,自然看不惯“坑蒙拐骗”的高盛爻。只是有些话在他的位置,不方便说而已。
不然将天后置于何地?
闻言,高盛爻脸上露出一道尴尬的笑容,“先生说笑了。”
盯着他看了几眼,独孤突然开口,“我想和你聊几句。”
迟疑了一瞬,高盛爻连忙点头,“请。”
与此同时,他又朝尉迟真金等人点头致意,示意自己要先失陪一下。尉迟真金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他们离开,张寻朝尉迟真金试探道:“大人,难道这案子当真要交给一个死囚?”
尉迟真金脸色脸变,按他的性子,整个神都衙门,谁敢插手大理寺的案子?但高盛爻是带着旨意来的,他也不敢违逆。
“随便派个人跟着,看他们能查出什么名堂。”尉迟真金思索了片刻,淡淡说了一句。
张寻点点,“计多道,你一会儿去挑个机灵的差役,让其跟在他们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回来汇报。”
“是,大人。”计多道连忙应下。
另一边。
高盛爻和独孤二人,一路从议事厅走出去,到了一处无人经过的长廊。
走在前面的独孤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瞥了高盛爻这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眼,淡淡道:“传闻你会呼风唤雨,开坛求雨必能成功,你是如何做到的?”
高盛爻没有隐瞒,“所谓求雨,不过是障眼法,我曾从一个法师那儿,买过一个秘方…”接着,高盛爻将他求雨的法子,朝独孤说了一遍上一章写过。
听了他的话,独孤指出了昨晚求雨中的问题,“有人识破了你的戏法,将水换成了桐油。”
“没错。”高盛爻凑近独孤,“那个人知道我求雨的秘密,竟借此制造出妖魅现世的乱象。如今人人都说是我招来了妖怪,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