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局势受内地局势影响程度几何呢?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独善其身。
就拿距离当下时间最近的一次局势动荡——一九六七年的那场引发香江诸多精英人士出走的风波来讲,便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周公的逝世,必将引发人民的深切悲痛,同时客观上也会形成一个群众基础,但接下来的斗争,仍然异常复杂。
高弦沉思片刻后,缓缓叮嘱梁馨道:“你只是爱国华侨,切记不可站队,卷入内地的纷争。”
“不就静观其变嘛。”梁馨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么不放心我啊?”
“一九六七年的香江局势动荡,有不少值得反思的地方。”高弦正色道:“你向来讲义气,可也因此容易身不由己,别把我的提醒当成耳边风!”
“是,老爷。”梁馨没好气地答应一声,“我回家了,晚饭你来不来吃?”
过完圣诞节和元旦后,易慧蓉便带着孩子回多伦多了,而且梁馨和小平安的存在属于一种默认,所以高弦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即痛快地点头,“你准备几个好菜,叫上老曾夫妇,我们畅谈一番。”
……
有了高弦的特意指点和帮衬,曾贤智的生意肯定是早早地顺利了许多倍,金利莱的业务已经不仅仅限于领带了,而是扩展到了人们穿戴的诸多领域。
当然了,一九六零年代才从内地到香江落脚的曾贤智,底子太薄了,地产这一块暂时没资格玩,好在他看的很清楚,进而商业运作一直都很稳健。
听说近期特别忙的高弦,专门要和自己小聚,曾贤智非常高兴,拖家带口地早早到了梁馨这里,帮忙准备晚宴,由此不难看出大家的交情如何深厚了。
高弦最后到场,把礼物分给小平安和曾家的孩子后,便居中而坐地入席了。
曾贤智基本猜到了高弦会聊到什么,于是在席间率先感慨道:“周公向来关心华侨,他这一走,也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到香江这边的局势。”
“当然避免不了。”高弦笃定地判断道:“岁月不饶人,燕京高层纷纷年事已高,周公逝世后,必然引发关于国家前途的思索,大变革可能就在今年,香江也无法成为毫不相干的旁观者。”
对于内地的局势,高弦无意多谈,点到即止,他转而说道:“老曾,我拜托你一件事。”
曾贤智连忙摆手道:“说什么拜托啊,高先生尽管吩咐就是。”
高弦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打印纸,“这是一份商品采购清单,你去找内地的外贸部门谈,相关费用高益财务会转给你。”
曾贤智打开清单,快速浏览了一遍,见上面罗列的商品种类并不复杂,包括帐篷、棉被、棉衣等等,数量虽然有点多,但交货时间并不急迫,今年秋天即可。
其实,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在香江找到生产厂家,怎么舍近求远地去内地求购?
曾贤智心里颇为疑惑,但他很明智地没有多问,高弦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比两人几年前初识的时候高了多少,其才识见解哪有自己质疑的余地,尽心办事就好了。
临到散席前,高弦又特意叮嘱道:“记住,北边不管谁在台上,谁在台下,我们这些华侨,都不要像前几年那样卷入纷争!”
……
在梁馨这里把事情交代好后,高弦继续把主要精力投到高弦工业邨上面。
在高弦工业邨的启用仪式上,港府表现出了最大的期待,一号人物港督麦理浩、二号人物辅政司罗弼时等等,一起到场祝贺。
在致辞当中,港督麦理浩自然是充分肯定了高弦的辛苦,高弦工业邨的建设成就,并号召香江银行界给予高弦工业邨有力支持,香江工商界对高弦工业邨投以最大热情。
轮到高弦发言时,他首先介绍了高弦工业邨的落户企业,包括除了环宇电子家电、电子游戏机、个人电脑之外的,来自米国、一本、欧洲的半导体、钟表、照相机、打印机等等项目,以及为香江提供的就业机会,创造的鸡的屁。
在历数完了诸如此类证明成绩的重要数据外,高弦充满感情地解释道:“这个工业邨,按照惯例,应该命名为大浦工业邨,但督宪和正府各位同僚考虑到我小有功劳,从而用我的名字,命名为高弦工业邨。”
“对于这份荣誉,我是诚惶诚恐接受下来的,但接受荣誉的原因,并非不知天高地厚地贪恋荣誉,而是觉得能够时刻鞭策我服务高弦工业邨,如果高弦工业邨的发展差强人意,那我高弦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
……
毫无疑问,经过这些年的历练,高弦的能力层次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项目经理了,其演讲水平形容为炉火纯青都不为过,在场媒体人士便被充分感染了。
《信报》总编林行智以一贯专业的财经媒体视角,在第二天的专题评论当中写道:对于香江第一个工业邨,高爵士投以无与伦比的热忱,甚至不惜将个人名誉和高弦工业邨的发展绑到一起,足见他对香江这块土地的热爱和忠诚了。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