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最为关注的,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和惠丰大班浦伟仕的闭门谈判,略显沉闷,但惜言如金的交锋,也更显得表明立场、交换信息的高效。
“我是通过媒体报道,才知道了伦敦丽兹酒店宴会风波,对此,我同样深恶痛绝,万幸高爵士丝毫未损。”自认为酝酿得差不多了的浦伟仕,直接来了个坦诚相待的套路,语气里的那种诚恳,真得仿佛百分之百通过测谎仪的识别,至于是否采用了,类似亿万富豪宣称自己专一,但实质上专一于年轻貌美小姑娘那样的话术,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既然浦伟仕爵士这么说了,我肯定相信你的人品了,不过呢,我们都明白,惠丰是个无论规模、还是能量,都很庞大的存在。”你真?我跟真!高爵士貌似接受了这個说法,但也只是无所谓地,把浦伟仕个人和惠丰做了个切割,你浦伟仕可以套近乎地撇清自己的关系,可惠丰那么大,能为每个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做背书吗?
于是乎,接下来,高爵士的话,直接又强硬,这个世界有很多糊涂账,那便从谁受益大,来判断谁有动机好了;无论谁,算计我,想置我于死地,就必须付出代价,惠丰也不能例外!
浦伟仕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道出了他的诉求,双方之间的关系,能否回到伦敦丽兹酒店宴会风波发生前的那种平衡状态,具体来讲就是,惠丰在香江以取舍惠丰条例为标志的改变,在伦敦以入股米特兰银行为标志的国际化布局,按照惠丰利益最大化的步骤进行,高爵士要给予“照顾”。
这个东西怎么理解呢?
随便举个例子,一百多年前,惠丰银行成立的主要驱动力在于,鬼佬们利益诉求不同,起内讧了,于是以香江为主要基地的一大帮势力,便推动着搞了以香江为总部所在地的惠丰银行,来更便利地解决自己的资金问题,相应地,惠丰得到了特权和优待。
以香江为总部所在地这一条,明明白白地写在惠丰条例里,而惠丰条例的改动,要得到港府立法局的同意,这种制衡,尽显鬼佬的权术风格,很容易理解。
现在,时代不同了,惠丰最终要把总部从香江搬到伦敦,那就必须过一道道的关口,而高爵士通过自己在香江的能量,在伦敦高益也入股了米特兰银行,形成了围追堵截之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地报复起来,惠丰的国际化布局,几乎肯定泡汤,
要知道,现阶段惠丰财力外强中干,根本不敢硬着来,尤其不能放弃香江市场的回血功能,只能先煎熬着,等财力恢复了,米特兰银行那边也有眉目了,香江这边没有后顾之忧地才敢松开惠丰条例这道护身符。
当然了,在这种平衡状态里,做为交换条件,面对高爵士领导下的香江金融管理局,惠丰要“乖”,否则,就像当前推出的系统性重要金融机构机制那样,堂堂正正地被收拾。
“可以,只要让我顺了这口气。”高爵士的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我必须让别人明白,算计我的代价,是什么!”
“那就一言为定了,我回去后,在董事会走个将惠丰银行对恒盛银行持股量,降低到百分之十四点九的程序,应该阻力不大。”浦伟仕最终还是松口了,“高益那边准备接受多少份额。”
“大格局之下,小心机没必要浪费在这方面了。”高爵士淡淡地回了一句,“惠丰银行按照行业惯例去操作就是了,我相信很多机构都会乐于接受。”
浦伟仕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然后飞快地转移了话题,高爵士神清气爽之后,应该正式开始香江金融管理局接收香江证券业监管职权了吧,不知道对越来越显出乱象的金融衍生品,有没有整顿的意愿?
惠丰大班表现出如此的“格局”,有点诡异……
高爵士直奔核心地反问,你是担心包括备兑证在内的众多创新金融衍生产品,已经事实上挑战到了惠丰条例里,持股比例不得超过百分之一的条款,当惠丰银行真正放弃惠丰条例的时候,会突然冒出来出乎意料的大股东吧?
浦伟仕讪讪地陪笑着,高爵士法眼如炬,这个隐忧,确实让惠丰银行有些顾忌。
高爵士点了点头,某些种类的金融衍生品,确实开始乱象丛生,表现出了破坏香江国际金融中心的苗头,但国际金融中心之所以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就在于资本市场的自由,整顿要挑恰当的时机。
言下之意就是,如何监管,我自有方略,你少提醒我做事,如果今后惠丰银行表现得“乖”一些,也未尝不可从防微杜渐的角度,去照顾一下对惠丰银行而言,潜在的风险。
浦伟仕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那就不再叨扰高爵士了,我这就回去召开董事会。”
高爵士并没有得意忘形,站起身来,陪着浦伟仕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打完了一巴掌给颗甜枣地安抚,我处在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的位置上,着眼点和商业领袖已经不同,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任职这么长时间,在这种格局下,商业竞争是常态,惠丰银行没必要疑神疑鬼。
还别说,听了这话,浦伟仕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