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这个活人抓旁边那个死人的时候被咬了?”希里用陈述的口吻说道,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真是个倒霉蛋。”
“是啊,其实法师们建议直接砍脑袋然后烧掉尸体……咱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烧掉以后确实一了百了,可还是隔三岔五就有去地里干活的人莫名染病,回来躺几天就死了,然后又尸变。”村长愁眉苦脸地解释道,“这一带几个村子前前后后已经有几十号人没命了……人心惶惶的。几个村长碰头开了会,寻思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既然城里人不管,那咱就自己想办法。几个村凑了笔钱用来请猎手调查怪病的来源,同时还召集人手抓了个样本,打算送到哪里去研究治疗办法。”
“你先别急,一样一样说。你说隔几天就会冒出一个……是不是说,隔几天就会冒出的这个,身上没有被人咬的痕迹?”
“是啊,要不这么简单个病能到现在还没解决吗。”村长唉声叹气,“好几个想来领悬赏的猎手在了解情况后都说没办法,而且也没有诊所或研究院愿意接收病人……”
“所以就把被咬伤的人和活死人放在一起让他等死?”凯瑟琳看不下去地质疑,“就算必死无疑,也应该有点临终关怀吧!”
“都担心传染嘛……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太晦气。”村长嗫嚅着说,“所以……”
“症状确实很像,但肯定不是狂犬病,甚至也不是狂犬病的变种——因为狂犬病是发狂到死,而这个病却是死后发狂。”希里在罗德的提醒下重新戴上手套,先朝同行的众人说出她的判断,然后吩咐村长:“把还活着的人抬出去,给吃给喝,怕尸变就继续绑着,然后,我需要接触更多事件的相关人员,询问些细节。”
“是,是……”
村长在这片小居住点说一不二,但说白了也只是个农民,哪里敢和这帮衣着考究带着武器、大概率不是平民的外来人争执呢。他出门叫了两个青壮,一起把那名被咬的抬了出去,同时唤来了被咬者的家人。
一个年轻女子率先冲上来抓住希里的胳膊,询问自己的丈夫还有没有救,看得出她已经哭了很久,神情憔悴双眼通红。
“我们会想办法的。”希里拿开她的手安抚道,以极不符合年纪的沉着冷静细细询问细节。
很快,他们了解到更多情况:这怪病每次卷土重来,零号病人都是在去田里干活时脚底被划破,回来之后就发烧、昏迷、病毙,最后尸变。不知情的死者家人最容易被尸变者咬伤,但随着这种疾病被熟悉了解,倒霉蛋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直到巴卡村村民们在村长的指令下打算完好无伤地抓一个样本。
女人说着说着就哭哭啼啼起来:“家里的顶梁柱啊,求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
“我们不是医生,但也会仔细调查此事,争取弄清缘由。”希里严肃地说,“只要搞明白起因,救治的办法自然也就近在咫尺,能带我们去看看你丈夫干活的地方吗?”
他们来到巴卡村这次的活死人病初始感染者劳作的田野边,很快明白了他们会被划伤脚的原因:安泰利对米德兰而言是北方,但依旧属于温带,这里的农民种植的都是稻,此刻接近黄熟,水已经排掉,但田里的地表状况依旧复杂,光着脚下地,被小石子、硬土块什么的划破确实再正常不过……
“既然都是脚底被划伤,干活的时候穿鞋不就好了?”罗德不解地问。
“干活很费鞋的,农民们负担不起。”希里简单回应道,并没有嘲讽他何不食肉糜的想法,“除了巴卡村,这附近还有哪几个村庄同样出现过这种病?”
巴卡、巴克、巴库、巴林……一大堆环绕着皮塔尔城、彼此紧邻名字也很相近的村庄,在地图上将它们简单标出后,众人很快发现:他们全都处在同一条河流的两畔。
“这种病的源头,很可能就在这条河的上游。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自然形成的疾病,还是人为干预的非自然产物。”这句话出自凯瑟琳之口,“安泰利官方对此事不以为意的态度很奇怪,我做个恶意点的揣测——这病说不定是用来对付帝国北上进攻的武器之一。”
“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格鲁姆摇摇头,“得病后好几天才会见成果,还得靠咬人才能传播,怎么做武器?”
“切,如果你是个法师,还喜欢研究历史,就会知道:掌握了超凡力量的群体,不干人事起来能疯狂到超乎你的想象。”凯瑟琳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现在我们看到的很可能只是这种人造疾病的原始型号,只要将它改造成入口甚至入鼻也能感染的版本,在帝国挑起战争时把这病大规模散布到交战区的水域和空气中,任它什么红色浪潮、身经百战的钢铁雄师,都会不战自溃。”
“你们法师的脑回路真的是可怕。”迪特忍不住吐槽道,“不过我们现在是在进行调查而不是开头脑风暴,还是稍微切实一点吧……这条河的沿线,尤其偏上游地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机构存在吗?”
后半句话是朝配合他们调查的村民问的,七嘴八舌回答的人不少,奈何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