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剑圣从记忆回到现实中。
他还记得那次会面的结果:体验过“守护者”诡异定身术的所有联军高层在当晚就搭设昂贵的临时传送法阵全部逃出了战场,整支大军也迅速在中层指挥们的带领下以急行军方式迅速班师,战争平息得如此迅速,南北两大势力间的和平一直持续到今天。
数年过去,自己的实力早已再上一层楼,却也依然没有追到当年绰号“黄金圣斗士”的克莱蒙剑圣的实力。在上千个日夜的冥思苦想过后,他反而更进一步地理解了当日所面对的那种强大到底有多么恐怖。
这场事件的所有亲历者自始至终都未走漏过任何风声,波尔更没这胆量和闲心思去刺探追查那名守护者的真实身份妄图还以颜色。但现在,面前这个男人却一口便说破了这桩秘辛,甚至直接告诉了自己“守护者”的真实身份?
稍微思考过后,波尔震惊地意识到:对方不是在瞎编,一切都对得上!
“上温维”地处米德兰帝国首都温维城北,那片土地不仅位置紧邻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还地势广阔平坦、风景优美、土壤肥沃,因为在地图上位于温维城的上面,所以被称为“上温维”。就是这么一块无论于情于理还是看位置、甚至单纯出于军事考虑都应当收归皇家的宝地,却被米德兰皇帝凯尔·罗斯慷慨地赏赐给帝国的军队元帅,使其成为了上温维公爵——这在各国政界乃至情报圈子里一直是个很让人纳闷的疑点,现在波尔知道是为什么了。
原来,守护者出手叫停战争,并说联军“即将踏入我家”,不是因为他居住于帝都温维城,而是字面上地指出:南征大部队继续进军,就要踏入上温维——也就是其世俗身份下领地的界域了!
……
脑中千般想法飞速转过,波尔在毛骨悚然之余,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首先摆在了面前:如果是那名“守护者”想要杀伊力特国王,只凭诡异的群体定身一招,他就可以像那天走入联军会议大帐那样走进萨登堡的王宫下刀,而根本不可能需要派人——还是知悉其真实身份和过往事迹的亲信来执行,更别提是儿子了。
“我确实见过‘守护者’,可这和你们现在是刺杀国王的嫌疑人又有什么关系?”
“国王遇刺一事我们完全不知情,之所以从王宫内逃出,是因为守护者之子——也就是你此刻正在追的、被怀疑是刺客同党的那孩子,于晚宴上被人下了毒。”格鲁姆身上的斗气光焰也黯淡下来,不过依旧保持着凝神戒备状态,“幸运的是他喝下去后当场吐掉了……但能在酒里下毒的必然是宫廷内部人士,在不清楚那家伙背后是否安泰利高层的情况下,我不能让他被捕入狱任人宰割。”
对面这个男人也许在说谎,但可能性不大,反正波尔剑圣是一点也没打算冒这个险。
在听到自己正在追的人中有守护者的孩子那一刹那,波尔就已经决定不再继续这场追捕了。虽然冠上了剑圣的头衔,但波尔骨子里只是个佣兵罢了,安泰利王国给他的很多,但并没有多到愿意让他豁出性命的程度。
“你知道我不可能简单地接受你这个解释,然后便放你们走。”秒怂归秒怂,但那该死的守护者毕竟不是就在眼前,波尔还是很好地保持住了剑圣强者的风范,“我需要给公主和群臣一个交代。”
凯瑟琳听出了这番话里的退让,她知道公爵和夫人都是可怕的强者,却着实没想到,只凭格鲁姆几句她都听不懂的谜语话,就能吓住面前这个成名多年的老剑圣、大名鼎鼎的安泰利第一剑士。虽然惊讶,但她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并给出了台阶:“波尔阁下,这样如何——我们两个跟你走,你下令带来的追兵返回王都停止追捕,继续去查真凶,如果最后真凶抓不到,就拿我们两个开刀以平众怒,如何?”
她已经给夫人留了魔法讯息,按迪特的想法,只要能拖到明天,罗德就安全了。
波尔皱起了眉头,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让那孩子跟自己回去,由自己来保证其安全……但今天同时发生了针对国王的刺杀和针对守护者之子的投毒,现在王城中的局势扑朔迷离得一塌糊涂。他根本不知道制造这两场案件的是不是两拨人。在这种混乱局势下,空有一身蛮力的自己根本没法保证谁的安全。
如果那孩子跟自己回到萨登堡内,暴露于隐藏的未知敌人威胁中,在自己的‘保护’下依旧出了事……他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负不起。
波尔想清楚了这点,只会战斗和杀人的自己当不好保镖,况且就算没出事,他也毕竟是以关押的名义限制那少年的自由,等他的父亲“守护者”来了,万一要是不领情,那岂非吃力不讨好?
和此事划清界限再无关系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觉得可以。”波尔故作沉着地点点头,收起了剑,“那么,你们是不是先放下武器?”
“我们不仅会放下武器,还可以戴上手铐脚镣。”格鲁姆也松了一口气,插剑回鞘,手却依然按住了剑柄,“但有一个条件——您和跟您一起来的追捕人员,陪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到天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