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爷浑厚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让众人对苏默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戏谑。
文爷冷哼一声,继续板着脸说:“佣兵界有佣兵界的规矩,不得悬赏现役佣兵。”
“但她已经隐退撇下了佣兵身份,那么无论谁悬赏她,这事都合理合规,这一劫她只能自己受着。”
“苏团长,我以前对你也有所耳闻,知道你是个仗义的人。但你别什么事都乱出头,她请你帮忙,你完全可以拒绝,没有人会故意和边缘过不去。”
苏默平静地说:“晚辈受教,但您似乎误会了,什么叫她请我帮忙?”
文爷显得有些疑惑:“她不是躲在边缘大厦吗?”
苏默:“是躲在边缘大厦,但这不是她提的要求,是我自己要做的。”
众人听后都不禁愣住。
大家最初都以为,苏默是收到诺白的求救,才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去救她。
可事实居然是
文爷眯着眼问道:“你把我弄胡涂了。她没有向你求助,是你主动把她收容进了边缘大厦?”
苏默:“是。”
文爷:“你不知道这么做会让自己变成靶子吗?”
苏默:“我知道。”
文爷:“知道还这么做?”
苏默看向在场众人,深深地说:“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和诺白有交情。但我想,具体是什么样的交情,你们或许一无所知。”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们曾经一起患过难,她救过我,整整两次。”
“第一次救我的时候,我很弱小,要钱没钱,要实力没实力,身上还染着恶疾,比野狗还落魄,是个人都能上来踢我一脚。”
“当时我倒在地上快死了,她完完全全可以不管我,即使救了我也没任何收益,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对我伸出援手。”
“第二次救我或许是无心的,但结果就是,如果不是她无意间的善意,我今天根本没机会坐在这里。”
“后来她还帮了我一次,那件事大家都知道,就是去年剿灭齿虎、猎杀欧辰宇那次。”
“当时我和欧辰宇有很大的过节,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那种。我不想死,所以我联系了很多人来帮忙,包括诺白。”
“诺白那时候已经隐退很久了,打打杀杀的事早就不过问,猎杀欧辰宇这事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更不欠我什么人情,完全可以拒绝我。”
“但她告诉我——我们是朋友。你有麻烦,告诉我就行。”
苏默用拳头锤击心口,铿锵有力重重地说:“两次相救,一次相助.我人生中最大的三场坎坷,都是她帮我顶过来的。”
“那你们说,这个情我该不该还?!”
振聋发聩的话语在厅中回荡,周围陷入久久的沉默。
苏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众人抱拳,声音中满是赤诚,:“所以,我恳请大家放过诺白,给她一条活路。”
“你们今天给我苏某一个面子,以后我十倍百倍还给你们!”
在场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对情真意切的苏默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于是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场谈话的组织者文爷。
文爷扶着额头,手指在太阳穴缓缓揉搓,也在沉思。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了:“苏团长,你的仗义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重感情的佣兵了。”
“你应该明白,佣兵界是很残酷的,利字当头,利益为先,感情是一样很奢侈的东西。无论你和她关系多好,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
“但我文爷佩服你,器重你,我今天豁出这张老脸给你一个面子。”
文爷扫视在场佣兵,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同意诺白暂时留在边缘大厦,在她修养好之前,谁都别去骚扰。”
“在此期间任何人敢乱来,那就是跟我文爷过不去,后果自己担着。”
佣兵们都不禁皱紧眉头,在这位活传奇面前,即使是路西法这样嚣张跋扈的人,也不得不闭上嘴。
“但是。”文爷又是话锋一转,看向苏默深邃地说,“一码归一码,规矩就是规矩,人家在暗网合理合规发悬赏,那我不可能一直拦着。”
“我会亲自派人去边缘大厦监督,关注诺白的身体状况,作为公证。”
“诺白养好伤,你欠她的人情也算还清了。”
“到时候我会告诉她,如果她还把你当朋友,就跟你断绝一切关系,自己离开新月城,别再连累你,后面是死是活都跟你无关。”
听完这番话,刚才还犯愁的佣兵们都露出诡笑。
路西法带头鼓起掌来,轻快地笑道:“文爷就是文爷,这一招两全其美。既照顾了苏默的面子,又守住了业内的规矩,我同意。”
很快,其余佣兵也纷纷表态:
“善哉善哉,老衲同意。”
“挺好,我也同意,大过年先歇一歇,我家泡菜还没吃完呢,过完年再公平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