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办啊。”
斯琴科夫伸出颤抖的手,抓住蒋子豪的衣领,声嘶力竭喊道:“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会去做。不让我做什么,可以叫我停下。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成为牺牲品?!”
蒋子豪睁大眼睛耸着肩,用一种特别无辜的口吻说:“局长,你该不会以为,是我们杀了那个叫小甜橙的女孩吧?”
“不,不对,杀她的人明明是你。”
“当初在节目上连麦的时候,你本有机会救她——只要你对导播点个头,把连线挂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继续在边陲捡垃圾,饥一顿饱一顿坎坷活下去。你继续当你的治安总局局长,受人瞩目万众敬仰。你们都有美好的将来。”
“可最后呢?她为什么死了?因为是你把她推到大众的视线里,是你让她承受那些不该属于她的瞩目,最后把她卷进旋涡活活害死,这都是你的错。”
“一派胡言!你们这些令人作呕的恶畜,你们.”斯琴科夫骂着骂着,突然“咚”一声,被蒋子豪一记膝撞打在肚子上。
斯琴科夫捂着腹部痛苦倒地,不停呕着酸水。
蒋子豪插着腰叹气道:“有话好好说,不要骂人的啦。”
“你要知道,领导们是很看重你的,因为你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能力也很强。要换作北原隼那种死扑街越过红线,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这回呢,领导们的意思也很简单,念在你是初犯,只给个小小的警告,不会杀你,也不会拿走你身上什么东西。”
“这个总局局长以后也还是由你来当,只是你要叫停之前的一系列政策就行,治安局原先什么样,以后就必须是什么样。”
“至于最近已经发生的这些事,就由我们帮你擦屁股好啦。”
斯琴科夫倒在地上不停咳喘,颤声问:“你们想怎样”
蒋子豪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就那样呗,找一些边陲人在内城搞点爆炸,搞点凶杀。
“再找一些内城人冲进边陲移民者的社区,拿枪随机突突幸运路人。”
“再去组织一些边陲人报复内城,然后再组织一些内城人报复回去,巴拉巴拉诸如此类,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样。”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颇为随意,就像在讲述明天早饭该吃什么,而实际上将有成千上万的家庭受到影响,原本美好的人生即将被拦腰斩断。
而斯琴科夫,这位治安总局局长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倒在地上黯然闭着眼睛。
蒋子豪蹲下身拍拍斯琴科夫的肩表示安慰,语重心长地说:“局长啊,跟你说点心里话吧。坐在你这个位置的人,可以有贪念,但不能有抱负。”
“我就不懂了,当英雄有什么好的?每天要被人拿着放大镜看,稍微有些缺点就会被指责,哪有当小人快活自在。”
“以你的能力,只要好好帮我们办事,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什么东西得不到?干嘛非要当英雄呢?”
“如果你真的很想很想当英雄,那这样,我去跟领导说说,找机会给你再发一枚特级勋章,一枚不够,三枚五枚都行,你可以成为整个新月城有史以来特级功勋最多的人。”
“但是啊,局长,你要听我一句劝。你成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千万别去成为第二个亚兰,否则谁也帮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
边缘大厦88层,苏默的房间。
斯琴科夫面前堆满了空酒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却还是不停地把酒往嘴里灌。
苏默坐在对面作陪,没怎么喝酒,只是默默听他讲述此前的遭遇。
斯琴科夫扶着额头,醉醺醺地说:“老弟,你知道的,自从进入市议会之后,我就是个很典型的政客,每天在会议上跟他们高谈阔论,凡事都是看着报表上的数据做决定。”
“可自从调到治安局以后,因为经常要走访基层,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人越多,我越发现数据的可怕性。”
“我们手中的数据只是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不过是一群老头子泡着茶叶,喝着咖啡,拍着脑袋做加减法的数学游戏。”
“但事实上,那每一个数字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人。也正是从那时起,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而是真正要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斯琴科夫用双手捂住脸,声音微微发颤:“这次节目你肯定也看了,你知道让我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吗?是那个孩子叫我英雄。”
“英雄.呵呵英雄那不过是赵弈鸣随手扔给我的一碗狗粮。我在授勋仪式戴上那枚特级勋章的时候,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
“可当那个孩子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真的充满了自豪感。”
“我开始问自己,有什么是我这位总局局长能做的,我是不是可以去当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用力揪紧自己的头发,神情间满是痛苦,发出不甘的咆哮:“可到头来我发现,我不仅当不了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