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军帐。
军帐门前的沙滩上,已经用成堆的木柴搭起了架子。
上面安放着挚友克罗斯的“尸体”,周围摆放着无数金银器皿、美酒、鲜花和香料。
受到了赫克托耳的粉身碎骨重击,克罗斯的“尸体”呈现一种凄惨的皲裂状。
虽然还未完全散架、破碎,却也不能再轻易移动。
阿喀琉斯将赫克托耳的尸体,随意的丢在一边,准备明天日出时分,拿来跟克罗斯的“尸体”一起焚化,送他们魂归天国。
王钢蛋几乎一天都没吃没喝,苍白的脸颊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嘴唇干裂破开了几道口子。
看到阿喀琉斯拖着杀死主人的赫克托耳尸体回来,欣喜若狂的跑前跑后帮助阿喀琉斯更衣、沐浴。
虽然替主人报了仇,可主人终究还是死了。
王钢蛋欢欣鼓舞的同时,却一直在哭,在流泪。
阿喀琉斯理解她的悲伤,并没有责怪她什么,因为他也曾经为克罗斯痛哭不止。
当夜幕降临时,喧嚣、乱战了一整天的特洛伊终于回归了宁静。
海浪轻柔的拍打着沙滩,晚风吹来,带着丝丝清爽。
远处的希腊大军营地点燃无数的篝火,只是没有人再喝酒。
所有希腊勇士都围坐在火堆前,有人谈天说地,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在哀悼死去的战友,有人在思念久别的故乡。
跳动的火光映照着阿喀琉斯忽明忽暗的脸,端坐在军帐中,他正在擦拭他的长剑。
阴影一闪,王钢蛋略带不安的走了进来,颤声道:“阿喀琉斯大人,有人要见你。”
“哦?这么晚了……让他进来。”阿喀琉斯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到这他这座偏僻的军帐,难道是阿伽门农?
光影再次晃动,一个身材高大,却有些驼背的老迈长者走了进来。
看得出这位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绝世美男子,更是一位顶级强者。
只是时光飞逝,年华老去,曾经的特洛伊之王,如今好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普里阿摩斯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袍,踏入军帐之后,立刻颤巍巍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头重重叩首在地面上,“伟大的阿喀琉斯,普里阿摩斯向你问好。”
“特洛伊之王,普里阿摩斯。”阿喀琉斯轻轻放下手里的剑,“你来做什么?”
“您是希腊第一英雄,在您面前,除了宙斯,没有人敢于称王。”普里阿摩斯并未起身,抬起头,脸上已是老泪纵横,“您的神勇和无畏,奥林匹斯山众神都在看着。”
“今日您已经展现了您强大无比的实力和勇气,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现在是来请求您,展现您神明之子的仁慈和宽容。”
“你说,我该如何展现我的仁慈和宽容?”阿喀琉斯似乎有些明白普里阿摩斯的来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带来了财富和资源,想要换回赫克托耳的尸体。他已经为特洛伊失去了生命,我不想再让失去尊严。”普里阿摩斯声泪俱下的哭道,“我不是以特洛伊王国的名义要求你,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哀求你。”
“身为特洛伊之王,甘冒奇险,深夜来到敌人的军营,只是为了拿回赫克托耳的尸体?”阿喀琉斯缓缓站了起来,“你不怕死吗?”
“伟大的阿喀琉斯,我老了,也许明天即将死去。死亡对我来说是解脱,而不是恐惧。”普里阿摩斯颤巍巍的说道,“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只为换回我的孩子。”
泪水从他苍老的面颊上滑落,明灭闪烁的火光中,看起来无比的凄惨、可怜。
曾经纵横一个时代的普里阿摩斯,如今好似朽木一般,却还是来到了阿喀琉斯的军营,只为拿回孩子的尸体。
阿喀琉斯伸出双手扶起普里阿摩斯,看着赫克托耳的父亲在他面前失声痛哭,心中不由得也有些酸涩。
无论赫克托耳是英雄还是卑鄙的小人,对特洛伊来说都是他们的统帅,对普里阿摩斯来说,都是他的孩子。
也许今天来到这里,普里阿摩斯根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也许这是一位父亲,能为他的孩子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阿喀琉斯抬起手,指向军长之外,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我的挚友克罗斯远离故乡,死在了特洛伊城下。昨晚我们约定,今天一起乘船回到希腊。他却死在了赫克托耳的手中,无法履行我们的约定。”
“我的挚友要埋葬在异国他乡,他的灵魂在天国都得不到安宁。你的孩子却能魂归故里,得到风光大葬。这是多么的讽刺和不公平,普里阿摩斯你要我仁慈,可谁给过我仁慈?”
“伟大的阿喀琉斯,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交换我的孩子,只要他能回到特洛伊,我愿意留下来,任凭处置。”普里阿摩斯虽然还在苦痛,眼神却极为坚定。
“呼……”阿喀琉斯长长呼出一口气,留下这个行将入土的老人,又有什么意义?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