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斌缓缓地向赵志国讲述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赵志国已经丝毫不记得了。
“团长,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宁文斌这几天心中一直疑惑,“自古以来,哪儿有当兵的给老百姓下跪道歉的。”
赵志国冲着宁文斌轻轻地一笑:“道理很简单,军与民相当于船与水,载舟覆舟全看水。”
“我还是不太明白!”
“如果你能够活到华夏没有了战争,你会明白的。好好活着,我们一起见证。”赵志国仰着头想着那盛世强国,“扶我起来,我要出去走走。”
“团长您慢点,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呢。”
宁文斌扶着赵志国坐了起来:“我枪毙的排长和士兵尸体处理了吗?”
“已经火化了,还没有下葬,高营长被关禁闭了,您陷入了昏迷,我们都等着您的命令了。”
赵志国被送回驻地之后,高仓见赵志国陷入了深度昏迷,非常自责,在医生离开之后,他自己去了禁闭室,一直没有出来。
“秦东升呢?”
赵志国身边缺乏得力干将,高仓犯了错误,姚鹏举还没有消息,典厚战死了,只剩下了秦东升一个人还能够主持局面。
“这几日部队的训练都靠秦连长一个人在主持。”宁文斌说,“因为天气太热,尸体也是秦连长下令火化的。”
“骨灰送回原籍,能找到他们家人就告诉他们家人,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战死的。”赵志国决定,“另外把我这两个月的军饷给老汉家送去。”
安排完之后,赵志国长叹一口气。
“团长,我想给高营长求一个情,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高营长也是为了我们部队好,而且我听高营长说了,从长城上撤回来的老兄弟,加上你们两个一共就只剩下五个人了。”
听到此处,赵志国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这一年半的时间,他见到太多熟悉的弟兄一个个死在身边了,就连一起生死与共的典厚都没有活下来。
“我会考虑的,你先去把事情办了吧。”
等宁文斌走后,赵志国来到了桌子前,打开了抽屉,抽屉里放着五封来自平城孙思莹的信。
看着信封上清秀的字迹,赵志国眼前立刻浮现出了那个女孩清澈的眼眸和跟她一样活泼好动的马尾。
每封信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对赵志国的思念,赵志国心内十分愧疚,当他拿起笔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一个女孩的思念。
笔在空中停了半天,赵志国终于写下:“一切安康,勿念,期待相逢之日,与佳人再赏明月。”
写完信之后,赵志国将孙思莹寄来的信一封封装好,然后放进了抽屉,找来一把锁,将抽屉锁了起来,放进抽屉里的,还有他随时携带的勃朗宁手枪。
等赵志国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艳阳高照,天气依旧炎热,但炎热的天气挡不住战士们训练的热情。
尤其是赵志国新带来的那些排长,每个人都带着三十个士兵,相互憋着劲儿,他们都想超越自己身边的同伴。
“团长,您好了?”
秦东升正在训练场上监督部队训练,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看到赵志国来了,非常高兴地跑过来。
“最近这几天辛苦你了。”赵志国胳膊上还打着绷带。
“确实有点辛苦,刚刚适应过来。”
“一年前刚认识你的时候,脸皮还没这么厚呢!部队真是一个锻炼人的地方,等你熬过了这个苦时候,当一个营长应该没问题了。”
要想能力得到提升,哪儿有不辛苦的。等熬过了最艰苦的时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团长,有些事情我还真的不行,要不您把高仓放出来吧,还是他处理起来更熟练。”
在这个团,能够当家做主的,除了赵志国之外,只有高仓了,秦东升还差点火候。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把自己的能力提升起来,为我和高仓分担一下压力。”
经过这一年多的战斗,秦东升再也不是一个结结巴巴,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军官了,他已经有能力当一个营长了。
“团长,高仓其实也没有犯大错,惩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而且他已经被关了三天禁闭了。”
秦东升依旧为高仓求情。
“他是没有犯大错,但他这儿出了问题。”赵志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这儿想不明白,以后他还会出错的。”
人的思想是指引人走向正确道路的明灯,一旦思想出了问题,这个人永远会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还会不断地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老秦呢,我们国家跟日军早晚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这场战斗决定了我们国家会不会沦为日军的奴隶,我们需要优秀的军官来带领华夏的部队,在整个华夏,跟日军作战有经验的军官,一百个里挑不出一个来,而你和高仓拥有足够的经验,所以你们的思想不能出错,一旦你们的思想出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