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好生无礼!”
邢蚰烟手里提着母亲刚做的糍粑,准备给好友妙玉法师送去,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盯着自己看个不停,顿时又羞又怒,却也只能低着头冲了过去。
看着少女纤细曼妙身姿远去,苏明哲良久回不过神:
“茗烟,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妹子,非常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的想不起来!”
小厮茗烟虽然因为伺候苏明哲的缘故,和院子里不少女眷都照过面,却从不敢直勾勾的看人,自然认不出这少女和谁样貌相似。
“罢了,这世上样貌相似的人多了,可能是有些错觉吧!”
苏明哲说罢,心里就暗叹了一声:
“果然当大佬当久了,就会得脸盲症。”
心情不佳,苏明哲留下性子沉稳的小厮锄药原地守候,自己带着李贵和另外三个小厮去附近集市逛一逛。
蟠香寺在姑苏吴县境内,附近有名的集市,就是虎丘坊市了。
虎丘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建坊也有千年历史了。
而虎丘最着名的,就是虎丘山上的虎丘塔。
世人有言:先见虎丘塔,后见苏州城。
苏明哲带着四人在虎丘坊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不少礼物,眼见坊市将要落锁,这才不得不离开,返回蟠香寺。
众人走至半路,李贵忽然来到自己主子身后,低声汇报道:
“二爷,后面有个人跟着咱们,探头探脑的,怕不是良人!”
“不是良人?”
苏明哲还以为碰到劫匪了,回头一看,却见对方走路一摇三晃,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个酒蒙子,当即笑道:
“这人和咱们应该只是同路而已。”
苏明哲说着,就让大家站在路侧,让那人先过去。
谁知,那人走近了几步,竟然盯着苏明哲和李贵的脸看了看,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等磕完头,这酒蒙子才咬着舌头,喊道:
“小的刑忠,叩见二爷!”
“刑忠?”
苏明哲听到这名字,思索片刻,立刻想起这人是谁,连忙伸手搀扶起来:
“你是刑娘舅?”
刑忠见苏明哲竟然知道自己姓名,顿时激动地连连作揖道:
“正是小人,正是小人!”
刑忠是金陵刑氏长子,母亲过世得早,少了教养,自小就贪杯好色。
二十年前,父亲过世后,刑忠就与继母分了家,不到十年光景,把分到的家业败坏干净,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只能躲到姑苏来。
而刑家长辈曾是荣宁二公的部下,只是伤了身体,早早地回乡养病,也没弄个官身。
两三代之后,刑家已经落魄,成为了荣宁二府的附庸。
十几年前,贾赦夫人病逝,护送灵柩还乡时,见到来家里帮忙的刑氏女漂亮,就续作继室。
刑忠送亲,进京过一次。
结婚那天,特别热闹,当时苏明哲原身还小,就是个一两岁的娃娃,喜欢到处乱跑。
李贵作为奶兄,就跟着母亲李嬷嬷护在一旁。
刑忠因此见过李忠一次,在坊市上认出了李贵,自然也就推算出了苏明哲的身份。
如今的刑忠靠着贾府过日子,见到苏明哲需要自称‘小人’。
而苏明哲从邢夫人处论辈分,就该叫刑忠一声‘娘舅’。
闻着刑忠张嘴喷出的酒气,苏明哲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这才开口疑惑问道:
“刑娘舅,你怎么不在金陵,来这姑苏了?”
“不瞒状元爷,小的已经搬到这有十年了。”
刑忠不好意思讲自己是出门躲债,只说家道中落,无奈来姑苏谋事生活。
如今一家人依仗着和贾府的关系,租赁蟠香寺的房子、菜田过日子,倒也勉强能混个温饱。
苏明哲看过红楼梦,知道邢夫人的大哥刑忠,还有他那兄弟邢德全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刑忠贪杯好色,那邢德全吃喝嫖赌。
兄弟二人把祖上积攒了几十年的家业,在短短几年里就败干净了。
如今邢德全仗着邢夫人胞弟身份,在荣国府混个差事。
而这刑忠与邢夫人关系一般,就只能借着贾府名声,在外谋个事做。
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苏明哲和这刑忠关系不熟,也就没必要揭破他的谎言,当即邀请一起回蟠香寺。
不多时,眼看就要到蟠香寺大门。
留守的小厮锄药见到几人归来,连忙迎上来,禀报道:
“二爷,刚才紫鹃姑娘出来说,灵音禅师要为姑奶奶做法事,林姑娘和柳姨娘要在庵内守灵,让咱们先回船上休息。”
苏明哲听了,自无不可。
就在这时,刑忠忽然开口邀请道:
“二爷,小的住处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