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要起身,却听那嬷嬷继续道:“老爷请笙姑娘去一趟。”
薛娇娇还未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瞟了阿笙一眼。
阿笙想起前些时日拜托易澜山寻铺子的事,随口问了一句,“可是易师兄来了?”
那嬷嬷垂首,道:“是裴家家主。”
众人神色莫测地看向阿笙,却见她反倒蹙了蹙眉,“他来做什么?”
“笙笙。”安氏开口道:“不得失礼了。”
阿笙闻此,低身与安氏见礼后,便带着小桃往前院而去。
傅荣华看向安氏,见她没有要多提的意思,便也不好细问,倒是薛娇娇眼中骤然有光,俨然将今日要来的国学堂先生给抛到了脑后。
“母亲,阿笙可是与九公子相熟?既是如此,可能为昌儿引荐?”
安氏端坐其上,她睨了薛娇娇一眼,开口问道:“以何引荐?凭你儿子的不学无术,还是终日与青女不清不楚?”
薛娇娇得了这话,不禁咬上了牙关,心中多是不甘,但既然安氏这条路走不通,她此后自可以直接去寻阿笙帮忙,毕竟她也是长辈不是?
想到这里,薛娇娇便咽下了这口气。
前院,窦盛康抬盏抿了一口茶水,不由偷偷看一旁的裴钰。
他今日一袭隽兰素服,清雅无双,低敛的眉目让人看不清眸中的情绪,当真是多的话也无一句。
窦盛康原本听闻裴钰上门,还以为是有何大事,丢下书房中议事的众人,当即赶了过来,却不曾想,他居然是来寻阿笙的。
窦盛康不知二人为何会相识,但他也不敢去问裴钰,于是只能干坐在这陪着。
他又看了看裴钰身后身形高大的男子,此人身形不似东境之人,身体血肉勃发之感,让人不敢靠近。
此时,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窦盛康抬眼便见阿笙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来,一边喘气,一边快速与自己见礼。
“成何体统!”
窦盛康看了看一旁的裴钰,见阿笙来,他方才抬眼看了过去。
“不是您让我快点的么?那嬷嬷都快催得我脚下生风了。”
听阿笙这么讲,窦盛康瞪了一眼遂后赶来的嬷嬷,那老妪哪里敢抬头,随即退下,不敢多辩解。
裴钰见阿笙今日穿得精致,此时因赶路,面色微红,倒更衬这春光旖旎。
阿笙平息了一下气息,方才上前垂首见礼,“家主,哦不,九公子安。”
既然如今从了窦氏的姓,这一声“家主”自然是唤不得了。
裴钰见她还未习惯这称呼,笑道:“归家数月,倒是规矩了许多。”
阿笙垂目,一番乖巧做派,“理当如此。”
裴钰知她这模样大概是因为窦盛康在此,复转而对窦盛康道:“窦家主,我有事要与阿笙交代,不知可否……”
窦盛康当下会意,道:“自然自然,请便。”
说着便大步离开了堂室,留下两名仆从在外候着。
待窦盛康离开后,阿笙方才问裴钰:“你怎么亲自来了?阿七呢?”
裴钰听她这话,道:“你不是想我上府内寻你么?”
他这话带着三分轻飘飘的玩笑意味,似这春日里的清风,挠得人心痒痒的。
阿笙却没有多少心意荡然,而是当即想起那日在晓春庭与窦晨曦的对话,微微蹙眉道:“我身边有瞰卫?”
阿笙知晓裴氏瞰卫不会用在无用之处,裴钰用在自己身边,定然有其他用意。
裴钰对这话不置可否,简短道:“皇帝查过你。”
阿笙神色一顿,而后听裴钰缓声道:“不过已经无碍。”
阿笙看着裴钰眼中坦然的笑意,知道他又帮了自己一次。
裴钰与她的恩情,如今怕是一句感谢道不尽的,因此阿笙便也不多说这些无用的话了。
阿笙下意识错开裴钰的眸光,这才看到角落里高大的男子,她几步上前,当即认出其寒武卫的身份,但观他脸上与那日宗亲王身边的一样,并无图腾,阿笙知晓,这是一名无主白身的死士。
“这是?”
“知道你对那份结业礼并不满意,就着人去寻了此人来。他曾是庆部大巫的护法,千场角斗中琢选而出的。”
“这般厉害,若是与苦无大师比呢?”
裴钰听闻这话,倒是笑了,“你倒是会比,他与苦无年盛之时当是不相上下。”
“那岂不是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
裴钰笑了笑,当是默认了。
“这是送我的?”阿笙眼中有惊喜,“不是说还有一年么?”
那时裴怀之告诉她,一年后可拿那戒尺和银钱回去换另一个赏。
“我知你已经动了裴怀之给你的那笔钱,所以不用再等一年了。”
毕竟航道周期长,万两银钱阿笙未必一年内可以赚回。
阿笙总觉得裴钰这礼送的突然,但也说不清他到底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