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是個孩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默默的从躺椅上站起来,生怕控制不住自己,贾琏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书。
桂香的后续手段没发挥余地,读书状态下的贾琏,她可不敢打扰。
再怎么受宠,打扰贾琏读书的事情传出去,大概就是一个赶出贾府的结局。
桂香坐一旁默默的擦拭头发,心头的哀怨浓郁的挥之不去。非常的怀念去年那个时不时从后面掀起她裙子对女人充满好奇心的贾琏。
这种状态下读书肯定是读不进的,贾琏取了炭笔来画小人书,一页四副画完时,心头的燥热降了下去,身边多了一碗冰镇酸梅汤,扭头拿起喝了一大口,心头的躁意散了大半。
看看已经穿戴整齐的桂香,贾琏觉得有必要给她打个预防针,于是便耐心的低声道:“王家小姐的心性如何我并不清楚,人没过门之前看到的未必是她的本性。将来她过门了,若是容不下你,我都未必护的住你,毕竟我不能总是在家里呆着。”
对于王熙凤的改造,贾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跟小说里的那个王熙凤一样呢?
进门没多久便把贾琏身边的几个丫鬟打发了,这个打发可能是撵走,也可能是揪了错处打死了事。小说里的贾琏没有任何反应,未必是因为王家势大,应该是贾琏天性薄凉。
这一点,从尤二姐身上的遭遇能看的清清楚楚,从头到尾,就是拿尤二姐当个玩物。
天性薄凉对上阴狠毒辣,小说里的这对夫妻,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桂香在荣国府里呆的年数不少了,自然听懂了贾琏的意思,这大妇要是个善妒的,丫鬟提前上床的结果,好一点是送出门,最差的可能就是在某个井底做游魂。
“那该如何是好?”确定了贾琏不是心里没自己,桂香喜悦之余,不免想要个口头保证。十五岁了,这个年龄嫁人也算是正当年。
“我已经习惯了你在身边,将来夫人进门,我必与之说清楚,如她还是容不下你,只好在府外寻个宅子安顿你,免得我一个不注意,反倒害了你。”贾琏把话说清楚,这个事情王熙凤绝对能做的出来,至少小说里的王熙凤干这个事情一点怀疑都不用。
“二爷心里有我就行。”桂香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无奈和遗憾的。她这样的出身,最好的结果就是赵姨娘为例子,中等结果就是配小厮,再差一点就是娘家接回去嫁人。
谢师宴这个陋习,即便是县试也不可避免,毕竟县令让你过了,按照读书人的逻辑,就是对你有老师之实了。很操蛋的陋习,这个时代却被当做理所当然。
这个事情的底层逻辑是这样的,做官的都是读书人,考试的也是读书人,读书人自然要抱团的。用现代人的观点看这个现象,这叫士大夫阶级勾结在一起,共同维护阶级利益。
你可以不接受这套理论,那样就是另类。
贾琏在一群考生中无疑也算另类,但他既然选择了科举之路,就得来谢师宴。
县试取五十人,贾琏排第四,所以没必要坐前排,而是在角落里找个位子坐下。
王县令最后一个出场,一群人顿时排队上前见礼,贾琏想了想没在最前,也不选最后,混在中间。大家轮流上前见礼并敬酒,顾楠第一个,学生们都是一干到底,王县令只是微微碰一下杯子就算喝了,略微鼓励一两句就算过了。
轮到贾琏时,王县令看着贾琏一口干了,表情复杂的开口:“贾琏,文章作的不错,算经居然是满分。这卷子是钦天监的算经博士出的,大兴、宛平两县就一个满分。出乎预料!”
贾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最多小学六年级的数学题,做满分很骄傲么?
“回县尊,学生个人比较喜好算经。”贾琏只能这么回答了,不能说算经不重要吧。
“你算经能满分,经学文章自然也能更好,圣人学问提纲建领,不通则难成大事。算经学的再好,最多就是去国子监或钦天监。你可知道,不学无术所谓何人何事?”王县令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很为贾琏着想。
贾琏要是不知道“不学无术”这个典故,搞不好就载王县令手里了。
因为这典故出自《汉书》,讲的是霍光在面对一些原则性的问题时,因为不读经文(这里指《春秋》),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其中一个例子是有人冒充戾太子,霍光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王县令的意思听起来是要做到臣子的巅峰呢,就得读好圣人的文章。
贾琏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事情,霍光行废立之事,这在封建王朝里是怎么都洗不干净的事情。尤其是在理学的范畴里,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以,搞不好这就是一个深坑。
贾琏很果断的直接断了王县令坏心思的可能,大声回应:“霍光行废立之事,琏深厌之。”
王县令也就是不知道“我草”这个词,不然能当场喊出来。这小子连这个都懂的么?
会这么想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