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混乱,在外行走,最忌讳泄气话,不吉利。 寒夜里,一阵风起,更添萧瑟。 癞子拢了拢手,想想来前洪帮主也没交代,这趟差事非得成。 遂,他稳住神,建议道:“要不还是撤了。都是自家兄弟,这趟只当是给大家年前消散来了,想来兄弟们也不会说什么。” 手下一听这话,激动了,忙苦着脸道:“对,都是自家兄弟,大家都识数的。再说了,咱们往常做点子,也没有十成十成功的。” 钱通对手下这管不住的破嘴,也是无语,只低头思量着收手的可能性。 大战之前,最忌泄劲,如今这情势已然颓了。 手下的破嘴,钱通不理会,自有听不得的人。 不说他的那些兄弟们鄙视他了。 就癞子听了,是越发嫌弃这手下说话晦气了,直接踹了他一脚。 被踹被瞪,手下这才知道自己急了,忙住了嘴。 见手下虽憋屈,但可算是捂住了嘴。 癞子这才满意地道:“我瞅着,邵家这主院还是有点东西的,收搂收搂尽够我们吃用一些时候了。也不枉咱们走一趟了。” 这意思是要收手?手下眼眸一转,忙附和了起来,“贼不走空是规矩,不然会坏了道上的名声。” 他一附和,其他的弟兄们也跟着点头。 他们只要财和邵家也没大仇,事不可为,能有点得点就行了,他们还等着回家过年呢。 钱通听着大家都泄了劲,他虽有些气癞子这么说,可也知道人家说的也算是合适,到底没斗嘴。 可如今形势不对,他也拿不定主意。 且,他惯来是个谨慎的,要是这一趟单自家兄弟,他是不打算动手了。 可槐园还有俩尊大佛,这俩可不好打发。 在一个,这俩个还是他私底下自己请的。如今出了这么个事,就更不能暴露这事了。 不然,癞子可不会饶了他。到时,别说洪三帮主能不能再用他了,怕是洪熙帮他都待不住了。 怎么办?钱通皱眉深思了会,抵不过众人的催促,便拍板道:“走空与我们这行不吉利。癞子的想法不错。” 他这话,得了癞子一声压抑的妖娆的口哨。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不过,他们到底有所顾忌,没敢放声大笑。 饶是如此,也可见,这些贼人到底自视太过,没将邵家放眼里,不然,哪里敢如此放肆。 钱通见癞子满意了,吁了口气,便接着道:“这样,除开这家老太太的院子和邵家高手把控的槐园,其他院子的东西叫弟兄们都收一收。对了,尽量捡实惠便于携带的拿。” 癞子听了钱通的吩咐,知道他确实是下定了撤离的决心,便点头,算是支持了这一计划。 两位爷都点头同意了撤离之事,一众兄弟们虽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可想想能到手的东西也不老少,更何况,自身的安全更重要,遂都高兴了起来。 那手下也算是个小头目,在兄弟们间,还是有说话的分量的。 他瞧了瞧已然上灯的院外,有些担心地道:“钱爷,您的想法很好,可是这样会不会遇上武僧和警察?毕竟,几处的收捡,动静不会小了去。” 手下虽说很兴奋有东西拿,可也怕遭逮。 这府内府外的,又是军人又是警察,还有那糟瘟的武僧,这些人不是有枪,就是有硬功夫,自己这些人遇到硬点子,可是没法看的。 “去,你个死胆小鬼,丢脸!”癞子给了这手下一脚,又怒道:“你小子今儿若是不出手,回头啥都没你份。” 手下靠着偷奸耍滑,在匪帮可是混了好久,被呵斥,他连忙道:“我肯定会冲锋在前的,谁也不会和金银有仇。” 他这话倒是得了众人的心。 不过,癞子虽放过了手下,可也被这手下勾起了胆怯。 遂,他直接对钱通道:“就这么定了,你是领头的,赶紧吩咐吧,别夜长梦多的。” 手下听了,虽急,可心里还是忍不住鄙夷癞子,觉得此人就是个炮仗,干不过钱通,看来自己还是得跟紧钱通。 没人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没人关心。 钱通见癞子开口同意,且还没细问部署,心里虽鄙夷,但也松了口气,“行。我估摸着,这家人定聚在护卫多的喜福堂内。” 手下一听,也不怕癞子再踹,当即附和道:“很是,我探路的时候,确实那边人手最多,邵家都他妈是些弱鸡,听了风声,还不得缩在那里。” 这变相地承认了外头有土匪的说法。 果然,有人就道:“都怨那该死的抢活的,要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看老子不摁死他们,居然抢老子的东西。” 这话糙理不糙,其他人也没嘲笑这家伙,而是跟着嚷嚷了几句,算是认同这一说法了。 其实,癞子和钱通也很怄气,本来可以干票大的,如今,只能捡漏,谁不气。 意外而来的匪帮,叫邵家这群土匪仓促缩手。 这放在哪里,都是很晦气的。 所以,贼人们气闷,抱怨,放狠话,再正常不过。 不过,癞子还是呵斥道:“你们给我闭嘴,赶紧听钱师爷说。” 土匪没几个是有脑子的,听了这话,忙齐齐看向钱师爷。 钱通见众人越发信服自己,心里满意,便也不计较他们刚才的插嘴,接着道:“如今,邵家人都聚在这家老太太的院子里,护卫啥的肯定也在那,所以,别处咱们是不会遇上啥高手的。” 说到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缩在一旁的手下,冷哼道:“一两个下人,你不会也怕吧?” 他这话,臊得手下脸涨的黑紫。 其实,倒也不是钱通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