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影后,暮色入城。 邵家一行人经历了搜查事件,精神都有些萎靡。 冷风穿街,大家都有些冷地跺了跺脚。 晓冬待不住,顾不得礼仪,借着跺脚取暖的功夫,四下蹦跶。 邵兰香和邵韵诗都没眼看她,好在,此时大家行色匆匆,倒也没人留意,便不说教晓冬了。 在外头说教其实也是没礼仪的事。 晓冬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正往街面上看,还奇怪道:“那个余组长不是说要戒严吗,怎么不见人影?” 这话她是和邵韵诗咬耳朵说的。 邵韵诗瞄了眼姑姑,见她正急着往戏院门口张望,这才小声训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小心姑姑知道又说道你。” 晓冬还是顾忌邵兰香的,一听这话,忙往邵兰香那边看了看,见她没注意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她颇有些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小姑姑大概是做老师久了,眼神犀利的很,往后我可得注意点小姑姑了,咦?” 邵韵诗正听晓冬说着小姑姑,听她突然‘咦’了声,不由的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晓冬这声不低,连一旁张望的邵兰香也转了过来。 这次是真有事,晓冬也不怕,指着远处的一辆轿车道:“刚才那个不是二小姐吗?旁边跟着的还不止一个男的呢。” 这话,邵韵诗怕小姑姑不高兴,忙给了晓冬一下,接了话,“是呢,那车子看着也眼生?” 她眼尖,也瞧着那边的男士面生得很。 且,白大爷来扬州,可是拉风地开了辆轿车来的,眼前这辆车明显不是白家的那辆。 邵韵诗暗暗皱眉,邵家有家训,女孩子不许无故和别的男子出门,且还是这么晚了。这叫旁人瞧见了,不得说道邵家的教养? 也不知邵秀雪是不是和人家约好了的?瞅着黄春生和那男子也熟悉的样子,八成不是白家的亲戚,就是他们在北平认识的人。 邵兰香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皱眉道:“既然秀雪已经走了,晓冬你去喊一声小刘,我们也家去吧。” 晓冬有些不放心留师姐和邵小姑姑单独站在这,便道:“戏院里就这么点地方,小刘瞅不见人肯定会回来的,我还是在这等吧,别两下里错开了。” 邵兰香想想也对,“那就再等等吧。” 邵韵诗瞪了眼自作主张的晓冬,不过,知道她担心什么,也没责怪。 好在晓冬猜测的不差,没叫她们等多久,小刘便回来了。 见了他,邵兰香便道:“去开车吧,秀雪已经走了。” 小刘没多问,便点头去了。对邵家二小姐,他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哪里能替她担心。 一路到家,车上的人再没多余的话。 邵兰香心里记挂着小侄女的事,便对下车的邵韵诗道:“这会子不早了,你直接回槐园。长辈们那里有我呢。” 自打白氏和邵老爷归家后,邵韵诗巴不得不去正院那边呢,实在是,那场面太腻歪了。 一听这话,她虽不好露出高兴的样子,还是拉了小姑姑的膀子,撒娇了,“还是小姑姑疼我,那我就回去了。小姑姑也好好歇一歇,不管什么事,总归有个法子解决,可千万别着急上火。” 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可在场的没人不明白。想想,可不是这话,邵秀雪这事可不小,料理不好,邵兰香还真能着急上火,外加遭埋怨。 邵兰香自然就更明白了,可这事她还真不能不管,一来,邵家的名誉不能坏在一个女孩子手里,二来,到底是自家侄女,她还是想着能教过来最好。 遂,她瞧着玲珑剔透的大侄女,心里又好过了不少。 摸了摸瞒姑的小手,邵兰香关切地道:“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你也赶紧回吧,瞧这手都有些凉了。” 邵韵诗乖巧地应和了声。 正好小翠来接,大家也就顺势分开了。 瞧着邵兰香和小翠走远了,晓冬拍了拍心口,问道:“师姐,邵二小姐今儿要倒霉了吧?” 邵韵诗直接给了她一下,“都说了,别在外头乱嘚啵。” 晓冬虽有些怕师姐,可也敢回嘴,“我都观察了,没人。” “没人也别说,这眼看着都快回槐园了,你急个什么劲?”邵韵诗直接没给她好脸。 晓冬见师姐拉了脸,不敢说了。 她不说话,邵韵诗反而不放过她了,“你能不能长点心,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话,想来你大师伯早就给你说过。” 晓冬愣了愣,“大师伯是常说,还叫我不能忘了功课,退步了。” “所以,别仗着自己有功夫,就肆意妄为。”邵韵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正好一阵风过,微有些暗的天,瞬间就凄冷了起来。 晓冬本还明媚的心情,被师姐这么一呵,当即暗淡了。 “师姐,我,我没恣意妄为,大师伯常敲打我,说为武之人,最忌讳自大。”晓冬不明白,她只不过就说了一句,师姐今儿怎么像吃了呛药似的。 晓冬的不明白,叫邵韵诗更是无奈,也更加下了决心,今儿一定要好好教导晓冬。 正巧,她们已经到了梅园,这里空旷,不怕人偷听。 “晓冬,小姑姑今儿叫你走心些,你其实并没领会。”邵韵诗不客气地道。 晓冬一听,冤枉了,“我哪里不走心了?刚才我确实观察了,没人才说话的。” 邵韵诗斜睨了她一眼,“你敢说,你大师伯潜在一旁,你也能察觉?不说你大师伯了,就布一叔,再差,添个罗成,你都能察觉?” 晓冬被师姐这么一连串的人名弄晕了,愣了愣,她脸忽地一下红了,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师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