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男子这边,自是不知王玄策之所以会如此选择行事,其实有大半出于他的私心。
所为所求,都是让他的儿子,成为匈奴这么一个坐拥上千万异族的王国的新的主人。
而王玄策这边,眼见已经将一切都给圆回来了。便开始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也就是如之前所说的一样,让匈奴一方尽可能的早些出兵。
入夜时分,王玄策收到了手下人的汇报。闻匈奴右贤王与府中召开的宴会已经散去,便带着礼单乘车前往匈奴右贤王府。投拜帖,请求面见匈奴右贤王。
匈奴右贤王近来很得意。
本来就算是屠蓍单于归天,也轮不到他染指单于之位。毕竟匈奴左贤王呼韩邪的势力,远非他所能比拟的,因此以前有关于这方面的事,匈奴右贤王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这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出现了转机。
因为在屠蓍单于归天的前几天,匈奴左贤王也死了!这就造成了现整个匈奴,莫车一家独大。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天授啊!
是上天有意让他,成为匈奴这个坐拥数千万子民的王朝的新的主人。
有道是天授不予,反受其咎。
既然上苍都已经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了,要是莫车还不珍惜,那反倒会遭到惩罚。
没见就连他荣登单于之位唯一的障碍,也没有花他太多力气扫除。甚至他这边都没用力呢,乌籍太子就跪了。
以退出残余之争为条件,从他手中划了点残羹剩菜。
没错,在莫车眼里,乌籍太子所提的那些要求,不过是残羹冷炙,要不然之前莫车也不会那么干脆的答应了。
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莫车摆宴庆祝的时候。莫车的心腹就在宴席之上狠狠的调笑嘲讽了一下乌籍太子。笑乌籍少智,笑乌籍的手下无谋。
居然丢了西瓜捡芝麻,放弃眼下对乌籍他们而言,最好的机会。也就是乌籍他们。距离单于之位最近的机会。来换取所谓的开府立帐,所谓的保留屠蓍单于所拥有的财富和财产。
这等目光短浅,怕是这辈子的成就也就这样了。
当然,作为敌人、对手,莫车和其手下心腹巴不得乌籍太子如此。
毕竟他们又没有受虐倾向,能丢两根骨头就解决的事儿,谁愿意赤膊上阵和对方硬拼。
不提匈奴右贤王莫车这边的念头百转,伴随着王玄策这边,投拜帖,同时暗中塞了锭金子,给右贤王府的门人。
几番过手之后,很快,拜帖便到了莫车的手里。
眼见来的是王玄策这等当代纵横大家,大周正一品大员,正好莫车此时也没什么事,便让手下将王玄策请进了府里面。
当然,请进来归请进来。
莫车却没有打算第一时间去见他,毕竟早先王玄策入龙城,不拜屠蓍单于,不见他人,独见匈奴左贤王,在整个龙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现在这匈奴左贤王死了,再来烧他这种柱香。要是莫车不晾一晾他,岂不是显得他这位匈奴右贤王……太没脾气。
于是这一晾,便是半个时辰。
而对此,王玄策显然也早有相关的心理准备。于座位置上悠闲地品着茶,倒是也不显焦急。
而见晾的已经差不多了,莫车单于也终于现身于厅中。
微微颔首,算是应了王玄策的起身问候,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之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王玄策其人,继而淡淡道:“王玄策是吧,本王听过你。一人灭一国,好大的名声。不知王大人这次来我塞北,又是看上哪一个目标,准备将哪一国扫进历史的尘埃里?”
“莫车单于言重了,所谓的一人灭一国,不过是以讹传讹,当不得半点真,”王玄策放低姿态道:“比之莫车单于昔日日破三关,连下七城之壮举,根本就不值一提。”
“王大人倒是挺谦逊,”莫车不动声色道:“不过王大人有一事说错了,本王最得意之战,是昔日雁门北岭一战。至今本王还记得,本王亲手将你们大周上将常林,挥刀斩于马下的情景。另外,本王现在只是匈奴右贤王,单于二字,本王现在还不敢当。”
“莫车单于过谦了。”
作为昔日雁门一战的见证者,王玄策自然明白,莫车别的都不提,而是强调雁门北岭之战的因由。因此干脆连这话茬都不接,直接错过这个话题道:“现在整个龙城还有谁不知道,莫车单于继承单于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单于之称,亦不过是早晚的事。外臣不过是先一步为莫车单于贺罢了。”
“好一张巧嘴,”莫车单于不动声色道:“不知昔日王大人拜见左贤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能说会道。”
“莫车单于当面,外臣不敢说谎,”王玄策不紧不慢道:“早先外臣之所以入龙城,不拜屠蓍单于,不见他人,独拜访左贤王。实是看好左贤王能够成事,所以才提前下注。”
“王大人倒是坦诚,”莫车挑眉道:“那今日王大人前来见我,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