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宣政殿。
天子高坐于上,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正跪在地上的高望等人。
而跪着的人之中,除了高望之外,其他人冷汗直流的同时,也不由心生埋怨。
对高望的埋怨。
这不是找事儿吗?
你说你抓人就抓人,抓完人放回去威胁的一通算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黄天教,三大邪教之中都算得上是最疯的一个。他马元义能受你威胁?他今要是退这一步,明就能有人上报到总坛那里,让总坛的人重责他。
也幸亏是马元义这边,可能是考虑到不想背这口黑锅,以免便宜其他人。要不然,以黄天教历来的行事,呵呵……
说到底,毕竟之前不是干这个出身的,像是他们就不会犯这种错误。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人已经被抓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将人给弄回来,将影响降到最低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七殿下是不是该找个神拜一拜,怎么每次出事的都是他,这不平白给他们增加业务量吗?
不提其他跪着的人心中的念头百转,沉默良久,天子对面终于开口了,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们办的差?这太子还没找回来,朕的七皇儿又没了。下一个会是谁?朕吗?”
“臣等不敢,臣等有罪,”高望等人连忙再次请罪道。
“别净说些废话,”天子显然没这个心情和他们磨嘴皮子,这天下乱起,有的是国事还等着他处理呢。因而便直截了当道:“朕就问你们一个问题,这差事你们还能不能办!若不能,就别占着位置,退位让贤!”
其实如果天子手上有人的话,他早就将眼前这些废物都一应下狱。然偏偏现在哪儿都缺人,因而天子也只能耐着性子和高望等人说这些。
“回陛下,臣能!”
这个时候,哪还有敢说不能的。
真当当今天子不会杀人吗?
因而高望等人纷纷应是,表示自己没问题。
“那就把事给朕办妥!而不是天天给朕带来坏消息!”天子冷声道:“高望,这事是你引起的,就由你负责把朕的七皇儿给救回来,人要是出一点差池,朕拿你试问!”
“……是!”
见天子这边似乎忘了他曾定下的三日之期,下面跪着的几个头头自然也乐得装糊涂。
因而除了高望这边脸色发青之外,其他人皆不由齐声应道。而后相伴退出了宣政殿。
不过天子是真的忘了吗?
显然不是。
他之所以没有提,主要是因为真把这几个衙门的头头给拿了,那就真的没办差的了。
负责这方面的衙门的头头,可不是说提就能提上来。不光是有忠心,有足够的实力,最关键的是你还有与之匹配的业务能力。
之前的高望就是例子。
没有过这方面的相关经验,但是难免会出错。
若是太平盛世还好,就算是出了岔子,朝廷这边也有足够的实力和时间纠正。但现在,稍不小心,可能就是大祸。
也就是马元义本人距离黄天教的甲子大限,还有些年头能活。要不然,就冲昨天高望办的那事,就够马元义带着人直接杀进皇城司的了。
“长长记性也好,省得给朕在惹出大祸。”
目送高望等人离去,天子便又将目光凝聚到了高望之前上呈的东西上。其中有一件,是一封书信。
一封马元义给高望的书信。
上面写着归还七殿下的要求。
而这个要求……确实是有些过分。最起码搁到天子身上,天子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那高公公,就辛苦你了。”
宣政殿外,虽不知马元义究竟提出了什么条件。但能让高望昨天夜里发出那么撕心裂肺的咆哮之声,时至今时还面色铁青。想来这条件肯定……
咳,肯定不是什么好条件。
因而其他几大衙门的头头自然是没有趟这趟浑水的想法,正好天子将事情交由高望来办。
那就辛苦高公公了。
而高望看着眼前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模样的同僚,也不由心起无名之火。
凭什么?
凭什么大家一起办差,倒霉的却只有我一人。
然马元义留给他的信中,指名点姓要他来付出代价。高望就算是有心拖其他人下水,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借口。
因而只能顶着一张阴沉如水的脸上了车,出了宫,回了衙门。
“大人,你真的要……”
皇城司的衙门之中,手下人看着眼前皆有要私密处,有一丝遮挡的高望,不由干笑道:“要不……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但凡有一点辙,高望何至于受如此屈辱?
那马元义只给了他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见不到他在城中裸奔一圈,就撕了七殿下这张票。
事关皇家子嗣安危,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