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玄冥在老道士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因而在听闻玄冥已死之时,哪怕以老道士的城府都不由瞳孔一缩,落子的手也一顿。
当然,老道士那不平静的心。除此了玄冥自身的分量之外,不久之前飞絮和玄冥之间的交易,可能也占据了不轻的比重。
不过老道士显然不想将主动权让出去,因而在漠然片刻之后,继而淡淡道:“死了又如何,是人终归是会死的,不会因为身份高低,而有所差别。”
“的确,只要是人都会死,所以我们才更要向上爬。攀登到羽化登仙!与天地同寿的那一刻!”
似乎是被老道士的话所触动,斗篷人不禁发出了感慨。不过很快,斗篷人的这一丝悸动,便被其平复了下来。继而话锋一转,重归正题道:“不过荆神君可知,这位曹皇后是因何而死,又是死在谁的手里面?”
“阁下究竟想说什么?”老道士并没有回答斗篷人的问题,而是面无表情道:“贫道的耐心可不多了!”
“别说荆神君没有察觉到,近几日,这太白山上,多了不少外人。那南华观,也多了些许陌生的面孔,”斗篷人直入正题道。
“那又如何?”老道士默然了片刻之后,继而冷声道:“飞絮作为风媒,得罪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心生报复念头的也不是没有,而现在飞絮依旧屹立于青冥。”
“可这一次的敌人不一样,”斗篷人微笑着提醒道:“他叫做天吴,是一个实力高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疯子!而小看他的人则都死了!”
“所以呢?”老道士不动声色道。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本尊觉得,荆神君你应该掌握主动,”斗篷人状做好意的提议道:“先下手为强,荆神君在这方面,应该比本尊更懂得才对。”
明月高悬,斗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凉亭之中。只余老道士一人,还在执子凝视着棋盘。
只不过老道此时的心,却已早就不在棋盘之上。
而就在老道士这边心思万千之际,一身影飘然出现在了这道观的后院里,而后几步间,便到了凉亭之中。
“主上,”来者正是距离此处道观不远处的南华观的观主,见老道士连忙见礼,单膝跪地。
“起来吧,”老道士此时也回过神来,落下了执在指间良久,悬而未落的棋子,继而道:“曹节那丫头死了,你知道了吗?”
“什么?”
显然,虽徐州那边有不少消息传来,但有关于玄冥已死之事,却还不在其列。毕竟一具无头尸体,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辨认出身份。
尤其是这一句尸体的主人还来自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因而哪怕飞絮贵为天下第二大风媒,在这之前也没有收到丝毫的消息。
南华观主的反应,老道士自也看在眼里,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直接继续道:“近来观外多的那些生面孔,你又可曾查清?”
“回主上,还尚未”南华观主刚要回话,突然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连忙道:“主上,难不成那些人就是”
“看来对方比我们更适合吃这碗饭,”老道士再次落子的同时道:“这才多久的功夫,便直接摸上了门。”
“那主上,是否要进行转移?”
作为风媒,在行事上肯定和杀手不同。
遇到麻烦的时候,杀手在第一时间的反应,多半是直接解决掉制造麻烦的人。而风媒通常的第一反应通常是先暂避锋芒,等安全了,或是避无可避了,再动用其他手段。
“慌什么?不过一个小小的天门地户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接替我的位置。”老道士出言斥责道。
“是,属下唐突了,”南华观主迟疑道:“那主上的意思是?”
“你让人去印证一下,”老道士眯着眼道:“看看那天门地户之主,是否就真的是镇北候府的那位二公子。若是”
老道士接下来的话,南华观主一句也没听得清。
他现在脑海之中只循环着一个信息,那就是镇北侯府的那位二公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之中的天门地户之主!
然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天下能被称为二公子的人很多,但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只有那被诸多名医,甚至是太医所诊断,注定活不过三十岁的那个!
这样的一个人是天门地户之主?
也就是说出这话来的,是老道士,他的主上,要不然的话,南华观主肯定会认为对方疯了。
其实对于南华冠冠主会有如此失态的表现,老道士是早有预见的。
因为他之前听斗篷人提及的时候,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开什么玩笑?
先不谈那白家的二公子,是否真的体弱多病,活不过三十岁。
天门地户之主那是什么实力?
数次在天子以及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来往于京师重地。并做下了诸多骇人听闻、影响极其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