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朕的韩指挥使,这就是你深夜入宫,要向朕禀报的吗?”
夜,皇城,宣政殿之中。
天子阴沉着脸看着下方的韩松,良久,才终于开口了,以一种极度不善、让人不寒而栗的语气道。
最起码,一旁负责伺候他的那位宋公公,见天子如此之时,整个身体顿时下意识的向后为之一缩。
让自己尽量不处于天子的视线。
也怪不得天子的脸色会难看成这个样子。
正所谓之前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早先在韩松入宫进殿,上报说是查到了天吴的真实身份之时。天子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毕竟天吴那一连串耀眼夺目的辉煌战绩背后,所伴随的,基本都是朝廷的伤痛。
伤筋动骨、足以让人记一辈子的的那种。
天子对于其的狠意,就是倾五湖三江之水,也难以道清。
也就是天吴的身份成迷,其麾下为虎做伥的天门地户,亦难寻踪影。要不然,天子早就着手下倾尽全力,将其和与其有关的一切,全部都抹除,杀绝斩尽了!
然现突然有一臣子告知他,天吴的真实身份被查到了。朝廷想彻底解决掉天吴,最大的障碍将不复存在。
天子如何不欣喜若狂。
可是结果呢?
天子这边都准备提枪上马,大展雄风了。却被告知,图片仅供参考,马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他之前所以为的千里良驹,实际上是一匹骡子。
还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瘸了一只腿的骡子。
在如此巨大的落差之下,也亏是天子已经被白礼给锻炼出来了,被坏消息都打击惯了。要不然依照早年间天子的脾气,怕是桌上的御玺,早就落到韩松的脑门之上了。
若是往常的话,面对如此盛怒中的天子。下面的臣子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赶快认错。
也许天子会看在臣子认错态度良好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然此时,面对盛怒下的天子,韩松却丝毫不显慌乱。因为他有底气所在,天子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实际上他之前都在那位南华观主的面前经历过。
而他现在还是选择入宫,并站到了天子的面前,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因而韩松便一种非常从容的态度反问道:“陛下可是对臣所说的,有所质疑?”
“难道朕不该质疑吗?”天子怒极反笑道:“就白起的那个连三十岁都未必能过得去的二儿子,会是天吴?哈,韩松,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臣很清楚,”韩松沉声回道。
“是啊,朕听得也很清楚!”
天子见韩松竟还是这般死不悔改的模样,似乎也懒得跟眼前的人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直接向后一椅,长出一口气继而道:“看来朕之前是有些想当然了,这三司衙门的差事,确实不是拽过来个人就能干的。
把令牌交了,还是回去继续做你的神武卫将军去吧!”
说吧,天子便准备打发最起码在他看来,脑子已经明显有些不正常,连这种天方夜谭之说都敢信,而且还敢报他这儿来的韩松离开。
然而天子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都已经看在对方好歹是一位天人战力,朝廷现在又实在缺人。最关键的是其本身也没有给朝廷带来真实的损失的情况之下,法外开恩,不和韩松计较了。
结果韩松这边反倒是较上真来了,也不去理会一旁那位宋公公对其使的眼色,正声道:“陛下,臣还有话未说呢。”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天子重新抬起头来,冷眼看着韩松道。
“臣还有证据尚未呈上,”韩松丝毫不为天子的态度所慑,脸上的认真之色丝毫不变道。
“证据?白家的那位二子是天吴的证据?”天子在得到了韩松确认之后,怒极反笑道:“韩卿家,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
“陛下,昨日在臣发出质疑的时候,有人和臣说了一番话。臣觉得还算是有些道理,现以此借花献佛,于陛下一听。”
韩松沉声继续道:“很多时候,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到的,未必是真。
理所当然,金科玉律,也很有可能会带来错误的判断。
白家的那位二公子,和天吴这两者之间,看似确实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事实有时候就是如此的不讲道理。
陛下既然在当初选择信任微臣,将拱卫司指挥使重位,授予为臣。就应该清楚,微臣并不是一个喜欢风闻言事,好大喜功之辈。
既然微臣敢当着陛下的面,说出此话来,就表示着微臣敢对此话负责。
现也请陛下继续信任微臣,给微臣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自己,同时也证明了微臣所说的话的机会!”
韩松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天子若是不听的话,就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因而虽心中还是不相信眼前人所言,那个印象之中,差点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