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在皇宫内御花园举办,用的是太后娘娘的名义,是以定不能怠慢。
许槿早早的醒了,因她此次是以淮南王妃侍女的身份进宫参宴,不能穿的太过招摇,也就少了穿衣打扮的麻烦。她穿好了沈婉清前一日为她准备好的侍女服,便前往王妃居院。
昨日沈婉清同她讲了参宴的女眷与男眷都有哪些。不知是不是近些年来汴京世家太多,导致受邀的公子小姐也多的很,听得许槿都有些犯困。
其中也就几个名字熟悉些。谢琅一等作为皇室子弟想必不能缺席,林逍遥和李玦倒像是没受到安乐巷一事的影响,皆是出席。
女眷中就是彭京遥了,不过让许槿意外的是,还有一个叫彭韵的女子。
遥记初至汴京时,她便在街道上打听消息。彭邺当只有彭京遥一个女儿才是。
不过再多的疑虑,也不能贸然朝淮南王妃问出口,即如此,那便今日瞧瞧吧。
……
御花园内,宾客陆陆续续地都到了。
大多人的穿着打扮与平常无异,不出挑但也不失礼数。也并不乏穿着较为花枝招展的,毕竟赏花宴实际上是世家男女互相认识的宴席。历年来,也有因赏花宴结缘的男女,太后娘娘也乐见其成,促成好几段金玉良缘。
大晋礼数繁多,男女眷需要分席而坐,哪怕是成了婚的夫妇,也不得坐于一席。
除此之外,阶级也划分明显,最上头的是太后与皇后,两侧是四妃与皇室子弟,在之后才是世家子弟,按照家父官职依次落座。
许槿不由得对沈婉清又添几分感激,毕竟若自己不是以淮南王妃侍女的身份到场,定会因身份地位不足的缘故位列席末,连谢琅的人影都看不到。
坐于沈婉清身侧的是陈贵妃,许槿不由得微微侧目。沈婉清同她讲过,这个陈贵妃不是好惹的主,近年来更是与皇后有分庭抗礼之势。
“王妃殿下。”陈贵妃也看到了沈婉清,上下打点了她几番,已经算是失礼了,“本宫听闻王妃殿下有孕了,真是瞧着更珠圆玉润了呢。还没来得及祝贺王妃殿下,王妃殿下可别怪罪本宫。”
沈婉清回道:“妾身怎敢怪罪贵妃娘娘,还要多谢娘娘才是。”
想来是看不起沈婉清的出身,陈贵妃言语之间尽是刻薄,许槿想。不过听了她的回复,陈贵妃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笑中颇有不屑。
没想到沈婉清还要在陈贵妃面前低声下气,真是权高一阶压死人。
不知道对面的淮南王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谢琰当然看到了,但也无可奈何,此刻他更关心的还是另一个人。他的皇兄谢琅怎么还没来?
若不是婉清亲自相求,因着她有孕的缘故,谢琰定不会应了帖子让沈婉清来此受到陈贵妃等人的冷嘲热讽。
就在这时,有太监高喊:“太后娘娘到––”
众人行礼,许槿默默低下了头,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大晋的李太后,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让她看见自己的好。
李太后慢慢走向高座,此次在她身侧搀扶的是皇后何知微。不同于陈贵妃打扮的高调贵重,也不同于落座的湘妃的端庄典雅,皇后虽一席红衣,但说不出的温柔之意。
谢琅还没来。
李太后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径自上前落座。
“免礼。”
何知微坐于李太后身侧,也注意到了谢琅的空座,微微皱了皱眉。
太后与景王之间的暗流涌动她也不是一无所知,只不过在深宫里,还是知道的少一些为好,因此,何知微并没有开口。
“琰儿。”李太后朝着谢琰的方向看去,“你皇兄今日可有什么急事?”
谢琰心下一凛,行礼回道:“回母后,皇兄并无急事,但许是路上有事耽搁。”
李太后不言,只是目光渐渐转到女眷席去,看见彭京遥后,眸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
“罢了,开席吧。”
李太后话音刚落,美酒佳肴便如流水般入席,当即就有活泼点儿的小姐双眸发亮,迫不及待的就要动筷,被一旁的人制止。
何知微笑道:“各位不必拘礼。”
这话的意思,就是能动筷了。
“今日各位又聚集在此。”何知微接着道,“春意盎然,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不如趁此机会,先已花字为题,请各位小姐一展风采。母后,您觉得如何?”
李太后淡淡地扫了何知微一眼:“哀家觉得,甚好。”
随即便有小姐跃跃欲试起来,或是为了扬一扬自己的名气,或是为了讨得如意郎君青睐。彭京遥显然就是后者了,只不过让她无意的是,谢琅并未到场。
太后眼眸微眯,依旧瞧着彭京遥的方向,忽闻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请容允臣女以古筝献曲一首。”
这道声线引得众人微微侧目,包括许槿。她抬头望去,只见彭京遥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