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这事拖延不得。”没过几口,那个书生就被宗越从大狱里捞了出来,他上门拜谢时,罗婉才知晓宗越已然办妥了。这书生清瘦的很,身形在儿郎里不能算高,和罗婉差不多,但生得极为清秀,罗婉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宗越察觉,眉心一皱,单独把书生带去书房说话,特意交待罗婉不许跟来。
“你来做什么?”
宗越并不喜欢这个书生,若非罗婉要帮忙,他才不会管他。
这个书生名唤宋青玉,之前也在国子监读书,总和梁家兄弟斯混在一起,梁家兄弟欺负他,他也不反抗,照旧跟在他们身后为虎作低,还受人指使偷过他的文章,破坏过他的连枝灯,他揪着他打,他竟然哭求,说是身不由己。看在他身板小,又确实为人所迫的份儿上,他没再计较。
这次救他,也没打算要他感恩戴德。
宋青玉默了会儿,忽然拿出一个壁囊,将里面的银钱悉数倒在宗越书案上,低声说道:“宗世子可否留我在你这里读书,我没处可去了。”
“我得罪了梁家兄弟,国子监回不去了,昨日他们还威胁要杀了我,其他地方我也不敢待。”
宋青玉垂头说着话,风领遮住了他的脖子。他一年四季都喜欢戴着风领,有薄有厚,连夏天都不例外,风领很长,总是能遮住他的脖子,显得整个人有些瑟缩,但看他站的笔直,又好似有几分风骨。宗越其实有些奇怪,宋青玉一直都很窝囊,唯梁家兄弟马首是瞻,在国子监也没少帮他们做坏事,大恶不曾做,小恶可是不断,这次怎么有胆量得罪他们?莫非真是看上了宗季蓉?
“你果真想娶我妹妹?"宗越上下打量着他。宋青玉下意识想摇头,想了想,没有明确否认,而是说道:“现在思虑这些都太早,我想等进士及第再想这些事。”
宗越听说过宋青玉,他来自朔州,据说是家中独子,但家境贫寒,他能进国子监读书是因为成绩太优异了,但不知为何,自从进了国子监,他的成绩反而平平无奇,至今还未结业。
他这样的家世,若不能进士及第,确实很难做宗家的女婿。
宗越答应他留下来,只给他定了规矩,不准踏进内院一步,还有,罗婉来时,他必须回避。
宋青玉一口应下,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自从宋青玉来了书房,宗越就不让罗婉来陪读了,原来辟出给她会客用的厢房也做了宋青玉的书房。罗婉本来没什么意见,直到从小弟那里听说了宋青玉的事。
小弟说,宋青玉极可能有龙阳之癖,言是宋青玉在国子监时就总偷偷看宗越,偷宗越的文章,破坏他的连枝灯,事后又对他哭。
还说宋青玉就只对宗越一个人哭,梁家兄弟那么欺负他,从没见他对他们掉过一滴眼泪,就只有对宗越。且这法子还很有效,宗越对其他人从不手软,但回回都放过他。罗婉当然是不信这话的。
宋青玉果真有龙阳之癖,为何要冒着得罪梁家兄弟的危险帮宗季蓉解围?且自从他住进来,宗季蓉经常寻各种借口去看他,他也没有拒绝,两个人相处得很好,怎么看都不像有龙阳之癖的人。
退一万步,就算宋青玉有龙阳之癖,宗越绝对不好这囗。
不过,就算无关宗越,还有宗季蓉这层关系,罗婉还是留意着宋青玉,这日便没叫人通禀,悄悄来了书房。正逢宋青玉在宗越书房。
宗越躺在摇椅上,脸上叩着一本书,放松且享受地悠来悠去。宋青玉坐在旁边的书案前,不高不低地诵读着一篇文章。
以前罗婉陪读时,宗越看书累了,就会要她诵读。宗越惯会使唤人,宋青玉又寄人篱下,迫不得已为他诵读,倒也无可厚非。
罗婉在窗子旁看了看,并没打扰两人,正要离去时,瞧见宋青玉起身朝宗越走去。
手里还拿着一条狐裘毯子,给宗越盖在了身上。十月的天气已有些冷了,而宗越犹穿着单衣,他这会儿在摇椅上当是睡着了,很容易着凉。
可是,宋青玉竞给他盖毯子……
多少有些不对劲。
莫非,这个宋青玉果真有龙阳之癖?
那他来寻宗越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