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芙决定从他的饮食习惯开始改变。
毕竟一个人类,总不能一直像兽类一样茹毛饮血,以后他回归人群生活,总不能还满嘴血沫地吃着肝脏大肠小肠,那会把人吓坏的。
“以后没用火烤熟的东西不能吃,吃了容易长虫,知道吗?”
襄芙一边忍着内心对血液的膈应和害怕,一边扯着身上的兽皮给他细细擦拭脸上的血迹。
完了还握着他的手(爪),要教他用筷箸。
狼王爪里被迫地塞了木枝,一脸的苦恼。
他就是怎么抓也抓不稳,把那盘鱼肉搅得稀碎,他可惜地舔了舔唇,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求她放过。
“你看你每次烤的鱼很烫,用嘴巴或者手去拿,是不是被烫得够呛?所以就要用筷箸啊,你看细细长长的筷箸,其实在我们人族中,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
“我们人用的筷箸呢,其实也并不长树枝这样,只是在这个地方我只能用它代替了。”
“筷箸的基本形制为七分六寸,上方下圆,七分寓指人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而六寸则是寓意六欲,生、死、耳、目、口、鼻。古有《围炉夜说》讲得很清楚,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意思是...”
襄芙一下子讲了太多太深奥,狼王瞪着眼睛看她兴致勃勃讲着,其实半点也没有听懂,听到最后还有些迷瞪了,眼皮也不知怎地沉重地闭了下去。
最后,襄芙道:“好了,讲了这么多,现在你把筷箸的正确握法,握来看看?”
迷糊中见她好像说完了,狼王才睡意朦胧的睁开眼,见她比划了个让他开吃的姿势,他别提有多高兴,其实听她说这么久早饿了,他舔了舔唇,低头下去一口将整条鱼囫囵吞了进去。
襄芙手里还捧着给他递来的筷箸,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不一会,就有泪水从眼睛里一点点溢出。
呜...这...这畜生她没法教啦...
呜...她...我又怎么惹她了嘛...
二人都挫败感沉重地各自待着,一个在垂泪,一个在洞穴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并发出“嗷嗷”的低鸣。
襄芙每掉一颗泪,他就嗷叫一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掉的不是她的泪,而是他的肉。
偏襄芙性子柔弱,他嗷一句,就以为他在凶自己,泪就掉得更狠了。
最后成了她哭得止都止不住,而狼王暴跳起来,洞穴里再也待不住,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等狼王再次回到洞穴,嘴里正用一块水洗过的还带着湿气的叶子拖着三五条烤鱼,和一堆的烂木枝。
襄芙看着他学她一样端坐着,手僵硬地圈起两根木枝,笨拙地在鱼上乱戳,戳了好久才抖着“爪子”成功将鱼头夹起,一高兴,鱼头又掉了下去,狼人心虚地抬眸盯着她看,生怕她又挤出点泪什么的。
襄芙怔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不是那样的,我教你...”
费了两天功夫,狼王终于学会了用两根木枝夹肉的技能。
这天,他带领狼群出去捕猎,猎了几头野鹿,周围的灰狼们都在等他先享用猎物。
可狼王今天动作却格外地磨蹭,不但没有第一时间撕开猎物,开膛破腹,还走来走去异常忙碌地叼柴生火。
火生起来那会,狼群们都没法靠近,只能干瞪着眼看狼王将野鹿烤熟,然后还往爪子上塞木枝,煞有其事地用木枝去夹起熟肉,然后炫耀般夹着那块肉在狼群间展示,半天不让狼分肉。
最后他甚至强迫让狼群们都学他,用木枝夹肉,夹不到不准吃。
这可苦了这些大灰狼们了,它们的爪子那么短,根本就架不住木枝,于是它们只能用嘴巴去叼木枝,笨拙地试图把肉戳起。
狼王这时候才总算是找回了些尊严,嘚瑟地又骄傲地用他刚刚学会的技能,给大家重又表演起木枝夹肉。
狼王少年在狼群那里显摆完,留了鹿腿上最嫩的肉,用干净的树叶包裹好,兴高采烈地回洞。
可却在快到洞穴的时候,听见他的雌性惊恐万分的叫声。
他慌急之下,扔了嘴里那包肉,撒腿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
襄芙今日在洞穴里睡醒,那狼人就不见了,她看见地上有许多狼的脚印朝一个方向去,就明白是狼群又一起出去觅食了。
狼王最近是学会了用筷箸,但他在她面前总表现出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每次她盯着他用筷箸,他就一定会闪躲,最后肉也不吃了。
她打算再去附近捡些木柴给狼王烤猎物,结果就碰上了今日跟狼王一块出去的背部有白纹的灰狼。
她认得它是狼群里的“右翼先锋”,负责狩猎时包抄和切断路线。
看它嘴里叼着什么急匆匆往回时,襄芙还以为它们今天猎了什么了不得的猎物,谁知她凑近一看,发现竟是一条人的手臂!
襄芙惊吓之后,还发现那手指上竟还带着一个眼熟的饰物,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