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抱着一只熟睡的幼狼,悄悄走出山坑,来到狼群驻守的地方。
沧浪君这时刚刚从敌军那里偷袭完回来,一身的杀气未消,眉梢还挂着杀孽未清的戾气,一身的鲜血。
自然大多数都是敌人的血,沧浪君率领的狼数量虽少,但他此人最擅阴谋诡计,森林又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极善利用这样的优势,不时地去袭击。
苏衍虽厉害,但森林毕竟不是他熟知的地头,里头又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危险,就时常被牵着鼻子走,兵力一点点在损耗。
狼王少年见襄芙来了,眼神发亮,旁边有一溪河,他立马就跳了进去,等再次上岸时,他身上血迹全消,浑身水洗过,脸上挂着水汽和他那想抑都抑不住的笑意。
襄芙将怀里的幼狼放到旁边母狼的怀里,朝他走来。
他在她距离自己越发近的时候,突然收住脚步,后退了一下。
襄芙道:“现在开始,不必距离两臂了。”
她话一落,只见狼人欢快地一下子扑上来,快将她扑倒在树干上之际,又改为用手托住她的后腰,小心翼翼扶稳她。
两人在树下乘凉,襄芙用帕子帮他把脸上的水擦干,然后又低头替他擦手心在河底被乱石刮到的伤。
“不要再跑去挑衅他们了,好吗?那人原先就是我未婚夫,现在我们和好了,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里,少年眼底的光消失殆尽,他垂下嘴角,着急地在附近找着树枝,找到后,急得手都在颤抖,一边拉着她的衣袖,一边在地上写着:
“不要...跟别人,我能打败他,等我。”
襄芙摇了摇头:“我出去给你找更好的姑娘好吗?”
狼人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们根本不能在一起,我...不喜欢你,你明白吗?”她深吸一口气,干脆道。
少年呆住,随后,他凄惶地再次执起树枝在地上写:“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能,嫁给别人。”
襄芙愣了愣,原以为他什么都不懂,看来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扮猪吃老虎。
“那又如何?谁规定我和你有了亲密之举,就不能嫁给别人的,成了亲和离再嫁别的郎君的人,多得是,又不是像你们狼一样,一辈子只和一头狼捆死的。”
她故意道。
随后,她更是倾身,作出随随便便的浮`浪之态,一边亲吻他唇,一边道:“怎么样,我们人族就是这样的,你若是不能接受,找头狼当伴侣去啊...”
沧浪君用手挡住了她的亲吻,漂亮的凤眸里如今都是哀色。
他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抖着手再次执起树枝,写的却是:“我给你...当妾,可以吗?”
襄芙再次愣住,感觉荒唐道:“你...你胡扯什么呢?谁教你这些的?哪有姑娘家给自己纳...而且,没有男人当妾的,不行!你想都别想!”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开始抓着她的手去摸身上的伤。
外面是瞧不出来,她见他走路气势如虹,看起来又凶猛无匹,总以为那些人类士兵伤不到他,但是,他以少敌众,又只是一群乌合之狼,连武器也没有,面对训练有素的南国正统士兵、北国兵时,又怎么可能不受伤?
摸着他那些深深浅浅的,武器创出来,有些甚至深可见骨的刀伤,她吓得眼眶都红了,急急想抽回手。
可他气力大得惊人,她被他握住根本就抽不掉。
他试图用这种方法留住她,写道:“让我留在你身边,当一条看门狗也行,别不要我。”
这一刻襄芙差点就溃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要命、不要自尊,甚至卑鄙地试图利用她的同情,来求一个可以永远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她偏偏,见不得这样的他。
“小沧!小沧你别这样!”
她深知劝他是劝不到了,于是,悄悄地将萧辰景给她的药,放入唇齿间。
“小沧对不起,是我太坏了!我明知道狼族一辈子只认一个伴侣,但那天还是自私地...勾着你...是我不好。”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努力变成一个...盖世无双,能文能武的郎君呢?你知道的,我...是南国公主,要嫁的人,就算没有家世,也必须得是绝世之人。”
“还有...你得学会说话。”
沧浪君起先是狂喜,接下来听到她这一句后,又蓦地安静了。
那些幼年时被火炙烧喉部的炙痛感还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不止是□□被烧伤的痛感,还伴随着被抛弃心死的哀痛,和独自在林野挣扎的恐惧,密密麻麻包拢着他,时常在他午夜梦回时,一次又一次来袭击他,成为狼人无坚不摧底下,最无人知晓的秘密。
可若是能克服恐惧,学会说话,就能永远和他的雌性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学。
看着他坚定地点头,襄芙默默叹息一声,抬臂圈住他脖子,把唇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