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襄芙的石头还是没有落下。
不是她不忍心,而是她想到,兄长他有可能也在这座黑水森林里,而且很有可能遭猛兽袭击了,她得先找到他。
更何况她的腿伤未愈,万一砸不晕他,她又跑不脱,那就是死路一条。
在她石头放下的那刻,蹲在地上摘果子的沧浪君手里动作不停,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的光,满脸的愁云惨雾顿时烟散,他高兴地转身过来抱着她,热情地舔她脸颊,把她舔得皱起了眉。
“你...你干什么啊?我不是说过,你不是狼,也不是狗,不能老这么舔人了...”
襄芙推他推不开,此刻的他就像一条被主人坚定收养的大狗,欣喜和热情渐渐也感染了她。
“好了...你...你下来...干嘛突然这么高兴,到底是怎么了?”她佯装烦他,但其实心里暗暗有了些欢喜。
“我脚很疼啊,你抱我去找找,我想找到丢失这个荷包的主人。”
此时,不管她要求的是摘天边的月亮,他都会攀上高岩上面去够一够的,更何况只是找个人?
于是,沧浪君一路引吭高歌欢喜地抱着襄芙在林间飞奔,飞跑了一圈后才把她抱回狼群栖居地。
要找人的话,他虽然也能找,不过不如找狼群中一些嗅觉灵敏的狼来嗅一嗅荷包,找人来得要快。
他回狼群第一件事,是带着襄芙去找老狼王算账。
当时老狼王就像早已料到他会来找自己似的,一早就待在自己洞穴外,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
襄芙没明白他带自己跑来小蓝小绿家里做什么,他抱着自己一来到附近,就将她安好放在地上,然后伏下身子用四肢奔跑过去同老狼王撕咬成一片。
期间老狼王还多次试图把他往远离洞穴一些的地方带,可都没用。
沧浪君不可能再任由它害自己差点失去他家雌性了,所以绝不会远离可看见襄芙的地方,逮住地方就狠狠地朝老狼王咬开,把它咬得鲜血淋漓。
“不要!你不要咬小绿啦!你这是在干什么??”襄芙在旁边挪动伤腿焦急地喊着,眼看小绿快被他揍得奄奄一息。
这时,洞穴里听见声响的老狼后出来了。
老狼后出来那一刻,沧浪君总算是对老狼王口下留了情,老狼王不一会就拖着带血的躯体,瘸着腿走回伴侣身边,舔舐它的头和脸。
襄芙终于追上来了。
“小沧你这是做什么?!你把它们的崽子扔掉就算了,我不许你再欺负它们,你这个恶霸!”
沧浪君满眼凶戾,在襄芙靠近自己的那刻,赶紧用手擦掉嘴角的血,收掉了戾气,冤枉地看了看她的伤腿,又看了看那边与老狼后卿卿我我的始作俑者。
老狼后走过来,看了看襄芙腿上的伤,幽蓝的兽眼满是惭色。
襄芙看不懂这些惭色,以为它在担心自己。
“没关系的,不是很疼,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小蓝你不要担心...”
她话未完,老狼后就悲戚地走过来,蹲下,一下又一下地帮襄芙舔舐伤处。
“真的不疼了...小...小沧他也舔过了...”襄芙把它当作宫里养的狗狗,对于狗狗这种心疼她的感情很是宽慰,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一旁的沧浪君看得眉毛倒竖。
先不说,她是他的雌性,同他一样,是老狼王老狼后的小辈,小辈不该僭越去乱动长辈的头,反正他在狼群中,对老狼王也没大没小惯了,她是他的雌性,要这么做自然没什么。
但是...她怎么可以摸谁都行,就是不肯摸他了呢??
他一生气,一把将她抱起,走开。
老狼后以为他还在气自己,眸光一暗,脑袋耷了下来。
老狼王见这臭崽子伤了自己伴侣的心,朝他龇起了牙。
它龇牙,他也龇牙,二狼斗恶。
最终,沧浪君着急帮他家雌性找人,没工夫找它算太详细的账,只能先走。
老狼后看着二人抱在一起明显亲昵了不少的状态,浑浊的狼眸里,多了一丝宽慰。
萧辰景是在黑水河以西的山洞里被找到的。
找到他时,他身上伤势不轻,浑身都是与人血战过的刀伤、箭伤,有的地方来不及处理都陷脓了。
此时他的箭筒早已空了,身上的剑也已经断开,只剩最后一把锋利的短匕,正握在手中,警惕地对峙着前面一群凶猛的白狼。
西岭的白狼也是黑水森林里雄霸一方的角色,比背丘那边的黑狼还厉害,以前沧浪君没统领灰狼族群时,灰狼也时常被他们打得连连败退,可打自沧浪君接管老狼王的位置后,黑狼主动退避到背丘,就连雄霸多时的白狼,也不敢轻易来犯。
如今这里只有几头白狼,却它们的群队战斗能力却极强,萧晨景一个负伤甚重的人,根本就应对不了。
他以为自己这回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闭眼笑了笑,他领着最后一支秦家军从皇城一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