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么...了?”霍长吟心急如焚地跳下了床,小脚轻轻踩着鞋子,还未穿好便跑到了三人身前,见金鸢站在最前,她便捏住金鸢的手臂开口。
可是话到嘴边发出的却只有断断续续地几声儿,霍长吟咽了口唾沫,喉咙却疼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金鸢挠了挠脑袋硬着头皮问道:“姑娘,你这是在说啥呀?”
霍长吟蹙眉,自己如今这嗓子,说几个字儿吞几个的,像个哑巴,旁人定然是听不懂的,她闭上唇不再言语,拖起袖袍小手指了指后院儿的方向,便朝着后门奔去。
田妈妈是祖母身边儿的嬷嬷,她自然知道她将小娘送走是祖母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祖母平日里对自己也是极好的,怎得今日这么急慌慌地就将小娘送走,也不等父亲回来。
而且小娘临走前那番话,到底要提防什么,霍长吟总感觉家中逐渐不对劲起来。
“哎!哎!姑娘你去哪儿?”金鸳金蝶追在身后,见霍长吟朝着后门方向跑忙着喊道,“姑娘!别再去后门了!小娘已经被送走了,翠珠来时便已经没拦住……”
霍长吟停下脚步,她错愕回头看向翠珠。
竟然已经送走了?这么快!
翠珠眼眶湿润点了点头。
“时.....辰......时......辰......”霍长吟想问现在是什么时辰,父亲现在在何处,可是道出来竟只有时辰二字,还是含糊其辞。
“姑娘?您还是先喝药吧,奴再为你梳洗一番。”几个丫鬟并未听懂,甚是迷茫的看着她。
霍长吟摇头,她转头看了眼院儿里的梨树,树下影子对着的是西北方向,影子稍稍偏短,看来应该已经巳时了,父亲已然下朝回家,霍长吟有些奇怪,父亲没有阻止吗?还是说父亲也知此事?
想到这她霍长吟的申请开始复杂,她陷入沉默……
一路上三个丫头见霍长吟表情甚是凝重,一个个儿的都不敢出声,只是在后头一路跟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霍长吟刚走到正院儿门口,就听见正屋里传出一阵摔碎茶盏的声响,她捻脚捻手走到门口,便听见霍老爷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的我就出门上个朝!家中怎么就给我闹出人命了?”
听他语气中带着震怒,霍长吟才稍稍放松,还好,父亲是关心小娘的。
霍长吟刚抬起白皙的小手,蜷了蜷细长的手指想敲门,却听见周大娘子又接着开了口:“如今母亲已经叫了田妈妈这般快地就处置了苏小娘,七丫头若是醒了该如何同她讲啊。”
霍老爷冷哼了声,语气夹杂着不屑:“一个丫头而已,今昔我竟不知还有丫头质问老子的道理,况且妾室本就不必发丧,就该早早入土为好,任由母亲处置了便是。”
周大娘子不依:“虽说是为妾室,理应从侧门抬出,可是从后门......是不是有些太......”
“怎么?大娘子是觉得母亲做错了?需要你来说教?”霍老爷拂了拂衣袖,看周大娘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老爷怎会如此想,我怎么会寻母亲的错处。”周大娘子有些错愕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让我们霍家安宁和睦,不似我那姐姐家般鸡飞狗跳闹得人心惶惶,成为整个京城口口相传的笑柄。”
“你姐姐嫁的不过是个定远将军,一介武夫怎比得上我们霍家。”霍老爷冷眉一竖,右手转动起指尖的翡玉扳指,“对了,今日下朝之时柳相找到我,那话里话外意思是要与我家说一门亲事,我先应下了,隔几日相府就会来人和家里姑娘相看。”
周大娘子惊呼:“柳相家?!柳相家可是只剩那柳文才未娶妻!他.....他如何娶得妻啊,老爷你岂能不知?这不是祸害我们霍家的姑娘吗?”
“祸害?相府何等门楣,那柳文才虽有缺陷,年纪轻轻就过了会试,如此荣光,怎是祸害?况且柳相这番拉拢,我怎好拂了他的面子,你夫君的仕途是要还是不要了?”霍老爷语气颇为不满,他静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家中还未定下的,就是吟儿了,蓉儿已然不在了,吟儿那丫头难免伤心,便就定她吧。”
“这……”周大娘子还想说些什么,思虑再三还是并未开口。
霍老爷并未理会周大娘子,端起桌上的黑釉木叶盏抿上一口抬头却发现门外似有人影,他一拍桌子怒吼道,“谁在外面,给我进来!”
没有躲藏,霍长吟推门而入,她并未换衣,清瘦的身子穿着已被染黑的白色襦裙,脸上,胸口处尽是血迹斑斑,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霍老爷的神色明显不自在了些。
霍长吟并未质问,因为她明白在这后宅,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见屋内只有霍老爷和周大娘子,她装作没听见微微行礼:“父……母……金安。”
霍长吟声音断断续续,沉闷又嘶哑,令人心疼。
周大娘子秀眉轻拧眼中满是忧心:“七丫头醒了,身子可好些?我和你父亲正说着要去看看你。”
霍老爷一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