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眨眼间就不见了。
茶馆里静默一瞬后,又猛地爆发出一片哗然。
难道说……竟然是个女子吗?
那康二爷明明可以明确的说,是个男子来着。
但他并没有。
可是从古至今,几乎没有过女子称帝的呀?!
众人激烈的议论了会,直到外面有官兵声音传来,才噤声不语,作鸟兽状散开了。
但康二爷那个无声却似胜有声的答案,却开始萦绕在众人心头,而且一绕就是好几年。
……
那黑汉康二爷出了茶馆后,飞檐走壁的穿过三条街,才悄然闪进齐府不远处的一家胭脂店铺。
齐瑛刚好送走吴尚,又和店铺娘子议过了事。
见他满头大汗,便笑容满面的递了块干净的汗巾给他:“康二爷辛苦了。”
这是齐瑛偶然结交下的一位朋友,名唤康柏,家中排行第二,所以人称康二爷。
他原是一名清贫渔夫,靠打渔为生。
不料他某次外出打渔时,家中小女差点被京城恶霸掳走欺辱。是路过的齐瑛出手相助,巧妙设法化解了这起风波,还给他了一份更好、也更安全的差事。
康柏对她十分感激。
对他来说,齐瑛不仅是他平生遇到的最大贵人,也是他愿一生追随的明主。
康柏赶忙双手接过汗巾,匆忙擦擦汗,又认真拱手施了个礼:“姑娘近日可安好?”
“我很好。”齐瑛关切道,“你这一路没受伤吧?”
“托姑娘的福,不仅没受一点儿伤,还胖了二斤。”
康柏挠头憨笑几声,把在茶馆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她,末了激动道:“走之前,我听到十之八九的人都提到了姑娘你。看来那位大师所言不虚,姑娘便是那位众心所向之人,也是这世道的救星啊!”
齐瑛只是笑笑:“那是司天监观出来的天相,与我并无干系。”
康柏大手一挥,梗着脖子嚷嚷:“姑娘才智过人、又义薄云天,不比男子差。我就信姑娘!”
见他一脸认真严肃,齐瑛便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感慨不已。
越是艰难的世道,这样坚定的信任、这样纯粹的人心就越少,也越珍贵。
尤其是当人心拧成一股绳的时候,那随之而来的摧毁力和支撑力,更是堪称实打实的杀招和绝招。
可惜这个道理,司徒骞不懂,司徒坤也不会懂。
他们虽然是老皇帝仅有的两个子嗣,但一个残暴无良,一个软弱无谋,显然都不是做君王的料子。
所以她早决定……要取而代之。
康柏还在念念叨叨,说要花点银子找关系,去问问司天监的人内情如何,却被齐瑛赶忙制止了。
“姑娘为何不许我去?”康柏满眼茫然。
齐瑛欲言又止,转而吩咐了他新的差事,搪塞过去了:“我自有安排,以后你自会知道。”
目送康柏离去后,齐瑛坐下写了封信,唤人尽快送去。
然后她慢悠悠的回到齐府,躺在院中竹椅上,仰头看着被茂盛绿叶遮挡了些许的湛蓝天空,微微笑了。
众所周知,司天监的职责主要是掌观天文、推算历法,偶尔也会根据星辰变幻或一些奇端异象,做出“大势所趋”的解读。
至于近日,关于那“白虹贯日”的诸多猜测……始作俑者,正是齐瑛。
司天监的活儿很不好做,尤其是皇帝身患重病、天灾过多的时候,就越发期望看到吉瑞之兆,希望神明庇佑自己多活上几百年。
巧在齐太傅门下弟子众多,其中一个就在司天监,名唤罗寿。
他近来日子很不好过,李皇后母子、司徒骞、老皇帝、皇室宗亲、权势重臣……都盯着他,要他硬观天象,逼他站队。
他只得装聋作哑,但又总被威胁说,若是他再不表态,他们就要杀了他,换个听话的人。
眼看着项上人头快保不住了,他只好写信向齐太傅请教。
于是乎,齐瑛便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那人大喜,立刻照做。
不过齐瑛之所以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帮他,也是为了自己日后能师出有名。
况且,司徒家的江山不也是这么来的嘛。当时老皇帝凭着地里挖出的一块刻字玉石,就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真龙下凡。
她只是稍微借鉴一下而已,又有何不可?
这不,诸如吴尚、康柏和京城中的大多百姓,都坚信“白虹贯日”指的是她了。
而吴尚返回东宫后,听到司徒骞狂傲又笃定的说,他才是那个天命之子时,还是没能忍住抽了抽眼角。
看来他是忘了,因他平日里太过残暴无常、弑杀嗜虐,所以没人敢对他说实话了?
但和其他人交换过眼神后,吴尚也闭着眼睛违心附和起来,哄得他眉开眼笑,别提多高兴了。
……罢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