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白虹贯日”这个词那一刻,司徒骞就颇为自信的认为,说的是他自己了。
帝星黯淡、白虹贯日……这说的不就是他那老不死的爹,和他这个储君么?
他司徒坤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
司徒骞心头浮现出赏花宴那夜,李皇后母子给他带来的难堪与阻挠,再回忆起以往那些罅隙,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若他再不做点什么,这宫里怕是要变了天了!
疯狂的杀意再次在身体里肆虐着,咆哮着。
司徒骞顿时就又想杀几个人,可他转眼想起刚才宫女内侍们言语之间对他的鄙夷……最后竟硬生生抬脚转了个方向,去了不远处的靶场,发泄般的对着草靶又砍又骂,这才舒服了些。
他暗暗告诫自己,暂时的忍耐,是为了日后的肆意放纵和权倾天下。
然后,他把目光移向远处高高低低的几座宫殿,目光越发阴鸷了。
……
外面小雨绵绵,树上知了聒噪,塘内蛙声阵阵,已然是入夏了。
这日,吴尚突然让心腹给齐瑛递来一张纸条。
上面大意是,太子命人准备迷.药,还特意过问了近日凌灵的行踪。
看完后,齐瑛便将纸条移到蜡烛上烧成灰烬,找出那枚“相认信物”——龙纹佩环,坐上马车直奔东宫。
她可不打算像原主那样,把这佩环带在身边直到死,也不去给司徒骞“添麻烦”。
按司徒骞在湖边所说,齐瑛在东宫第五个角门附近,找到了那个名唤淮安的小黄门。
她掐头去尾的简述了与司徒骞的相遇过程后,把龙纹佩环递给他:“那位公子说,日后我若有事相求,可以拿它来找你。”
“原来那日竟是齐姑娘啊……”
淮安顿时瞳孔地震,小心接过来,又恭恭敬敬地问:“敢问姑娘找殿……公子有何事?”
“这与我的一位好友,凌府凌灵姑娘有关。还请大人能先为我引路,好让我去见公子一面详谈。”
淮安低下头:“不巧,我家公子近些时日不在宫中。”
哼,骗子!
他一个太子,不在宫中,还能去哪儿?还说什么“近些时日”,撒谎也未免太牵强了。
看来应该是司徒骞想到了这种可能,故而提前授意他如此撒谎的。
毕竟她和凌灵是闺中密友这件事,在整个京城中已是人尽皆知了。
司徒骞应该是和淮安说,只要她开口提到凌灵,就说自己不在宫中的吧。
齐瑛还想开口,却突然看到吴尚撑着伞走了过来,悠悠经过她身旁时,还不忘行了个礼。
二人目光在伞下短暂交错后,齐瑛心下了然,遂毫不留恋的告辞。
淮安慌忙冒雨追上她,双手奉上佩环:“姑娘不如过几日再来,这佩环既是我家公子送您的,那便是您的东西了,小人可不敢收啊。”
也是,司徒骞以后还要以此利用她呢不是?
齐瑛胡乱点点头,随手接过来,边走边思索起来。
方才吴尚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她,此时此刻,司徒骞正在附近暗中观察她!
果然。
那司徒骞现在的目标依然不是她,而是凌灵。
因为“白虹贯日”不仅在民间广为议论,在宫中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只不过在宫中,他的假想敌只有司徒坤一人,所以他等不及了,准备提前对凌灵下手,逼得凌家父子不得不站到他这一边来!
走出宫门后,齐瑛合上油纸伞钻进马车,扬下的布帘隔绝了她冰冷的眼神。
既然给他机会他都不要,那她也只好提前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
另一边,李皇后得知齐瑛在东宫附近逗留了片刻后,也焦虑地起身站起,在中宫内来回踱着步。
“坤儿,她是什么时候和东宫那位勾搭上的?!”
“她可是我为你选的未来正妃啊!”
司徒坤自然不清楚,但他很孝顺她,赶忙给她倒了杯清茶,安抚道:“母后别慌,大不了再给我选个别的女子便是。”
李皇后闻言,被茶水呛到:“你懂什么,她可是齐太傅唯一的孙女!”
“那……不是也没办法么,如果太子想要她,我又哪里争得过。”
不得不说,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点上,司徒坤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因着李皇后就生了他这唯一一个子嗣,生的过程还格外艰难,所以对他一直溺爱得紧,生怕他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活不下来。而司徒坤自己呢,也不求上进,终日里游手好闲浑浑噩噩,这才导致他至今仍是软弱无才,一副得过且过的妈宝男做派。
见母亲大动肝火,司徒坤不敢再说话,悄悄躲到一边去了。
李皇后虽然被他气得不行,但又不得不再次静下心来,细细为他图谋一二。
现如今,太医已经明确告诉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