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刚回了自己的宫苑,便听见偏院女子的哭声。
“世子若嫌她吵,要不仆将她灭口。”周木皱着眉头说道,而周呈那带着掌印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之色。
周呈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捏着周木的手,仿佛要把他的骨头都捏碎一般。
周木疼得额头冒汗,但还是强忍着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周呈才缓缓松开手,语气冰冷地说:“你去把她带进来。”
周木连忙转身出去。
入室方坐下,双膝疼痛便让周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还是强忍住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周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脸色阴沉。
周木去偏院将那舞女带上前厅。
那舞女刚进屋便软了骨头似的跪在地上“世子殿下宽仁,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当真以为吾不敢杀你么?”
“红袖有罪,玷污殿下,可是昨夜分明也是殿下醉酒硬要奴在身前侍奉。红袖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肖想殿下,可是长公主有令,奴不敢不从。还望殿下宽仁,留我做个婢子于身侧,奴定悉心照料。”
还未等周呈言语,周木便上前扇她一掌,提溜着要拉出门去“贱婢,你死且不足消解殿下心头之愤!还在此胡言乱语!我这厢将你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要,不要……殿下,红袖知错了……殿下!是奴自起邪心,勾引殿下。还望殿下宽宏,奴愿自请到禅心寺青灯伴古佛,为殿下祈福一生。”红袖挣扎着,落泪如雨。
周呈闭上眼,冷声地蹦出一个字“滚。”
“谢殿下不杀之恩。”红袖话音刚落便由着下人拖了出去。
周木拿了药箱上前替他挽起裤腿,露出红肿的膝盖“世子尊养着何时受过此等苦,王爷还是心疼殿下的派人请了医师前来。”
“嘶——”周呈吃痛,任他上药“等过了几日再将这消息递进去。”
“是。”
昭华殿。
“殿下今日怎的有心思看账。”春桃抱着一摞账本图书。
“那些个算盘珠子心思可鬼着,本宫不放心。”
前世疏于管理,才让这公主府进了许多生人,更别说这来去白银,巨额贪污,以至日后旱灾流离,自己的公主府遭多少人唾骂。
水葱般的指拨着算珠“待会让管事的都进来,冬枝也进来。”
春桃出门“是。”
不一会,另有一位侍女进来。
“冬枝你稳重细腻,过会儿把宫内的奴婢嬷嬷们都集到前厅。一一记了名册规整,那些个没世家的都给本宫盯得仔细,懒怠的都打发了出去。”
“是。”冬枝行礼。
不一会,春桃带着那些管事嬷嬷来了“奴等见过长公主。”
“你们都是宫中老管事,本宫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事相问。”李长乐端坐在上位。
“奴等手头的事较多,公主若有什么事紧些问。”一个嬷嬷出声。
“你是……”
“奴是杜嬷嬷,自京兆人氏。见过长公主。”杜嬷嬷上前。
京兆杜氏,竟是大家之女。
“本宫有所耳闻,敢问嬷嬷是哪旁的亲戚。”
“那个……宁远侯远房表亲家二舅爷的小姨娘。”杜嬷嬷扭捏着,杜家除了主家一脉有些爵位官家,旁了的都出不了什么人才。
“记下。杜姨娘到我这来是可是屈就了。”
“不敢不敢,能伺候公主是奴婢的福气。”
“平日做的是什么活路?”
“主要是料理花房,安排奴婢们做事,平日里看管着些。”
“听着倒是松巧,你这账面上拿了二两银子,比我身边四个一等女使还多了一倍。”李长乐翻着上月的账面。
“我……仆这管着人手较多且琐事繁多,账房管事的瞧奴婢也是宫里的老人便多给了些工钱。”杜嬷嬷慌乱解释。
“账房先生便是如此记账的?”
账房先生赶忙跪下“下仆张管事有罪,回禀长公主,平日都是这老妇仗着自己是杜家的亲戚欺压我。”
“呸,你个没脸没皮的,自个扣了银两去吃花酒去,还赖我头上。”杜嬷嬷与其争执。
见着二人将要厮打起来,春桃呵斥 “还不快住手!长公主面前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
“是。”二人畏畏缩缩跪下。
李长乐合上账本,将其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怒目圆睁道“这些账面统统拿下去重做!明面上多花的银两本宫就不与你们追究,私底里的那些悉数补回来!
至于张管事和杜嬷嬷,树老还须皮,我就给你们留个脸面。请自行离府,我这小小公主府养不起你们俩尊人物。
余下的嬷嬷管事冬枝都需盘问清楚记录名册,按上指印后再不更改,日后发工钱时也需画押拿钱。”
长公主的脾性众人还是知晓,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