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说着将李长乐揽在怀里。
李长乐眯着眼靠在他身侧却难眠。
屋内燃着熏香,闻着安心,脑袋却清明得很。元将军回朝,便由不得宁远侯府一家独大,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元家……
“殿下怎得还不歇息?又在念着哪家儿郎?”身后的人嘟囔着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像哄孩童一般。
竹苑。
“流云苑熄灯了。”
“林侍臣父亲出事,长风诸多相助。让张侍臣且回去吧,送些欢喜之物过去。”
江初砚拿着小盒给窗前的碟子添了些谷粮。
桌案面前是各式的纸条,其中一条上书:小周王与元家女屡次私会,遮掩紧密。
他倒聪明,两头讨好。
江初砚敲着木案眯眼浅眠,直到一只夜枭飞至窗前驻足。
他轻抚着鸟毛,取出脚上信件展开“悉数出城”,如释重负一般,将其揉成团扔至火堆里,看着那火舌蹿起燃烧。
又随手拿起桌边的琉璃玉瓶轻轻擦拭。
“流云苑方才叫水了。”
叫水了!
难道殿下与长风……
房间静得沉闷,像暴雨初前,那话就像惊雷,如针似丝的雨细细密密地落下。
江初砚将玉瓶放回盒里,手心有一道红痕。“歇息吧,明日还有宫宴。”
次日,江初砚一觉睡到晌午。
他起身洗着面“怎不叫我?殿下的午膳……”
“殿下在流云苑用了午膳。”
面巾搅动着水盆里的倒影。
“入宫的服饰已熏熨好了。”徽墨取出服饰,是套浅青叠稠绿的衣裳,下纹幽竹。
“嗯。”
“今日还是带这支么?”微墨替他束发。
前额留了两缕碎发,恰好遮过眉尾。
“用这支吧。”江初砚开了盒子,取出那只白玉簪子。殿下说了这支他带着好看,今日这场和正好。
江初砚换上衣袍便紧着打点府内各处,尔后在马车旁的亭子等着。
“初砚!”
听着女子的声响,江初砚回首一怔。
稠绿流光的内裳,浅花纹的白袍外罩竹青穿金丝的薄纱,云鬓发间是一朵大粉的芍药绢花,花蕊淡黄。
见着她走近,江初砚赶忙回神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
“你来得早,倒让你等着。”李长乐撑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车走的缓慢,李长乐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休息。
“殿下昨夜没休息好么?”
“嗯,有些。”前世经历许多,在陌生的地方便睡得浅些,倒吵醒陆长风好几回。
“莫不是昨夜……长风太过放肆了些。”江初砚捏着衣袖。
“无碍,本宫就是昨夜睡得晚些。”李长乐轻靠着江初砚的肩膀。
这位置刚好。
他身上不像陆长风熏着名贵安神的香,只有一点淡淡清新的茶香。
江初砚看着身边的女子呼吸匀称地睡去,松松搂着她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