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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乐轻轻敲着桌案“初砚你喜欢这玉簪么?”
“嗯。”江初砚毫不犹豫着点头。
“那就赐你吧。”
江初砚尚未反应其意,李长乐起身用两指捏起那玉簪,回头与之对视一会儿,江初砚慌乱地避开视线。
李长乐却大步接近。
“殿……下。”江初砚抬手欲阻拦。
“别动。”李长乐说着一只手扶着他的发冠,取下玉簪,为他换上那只白玉兰簪子。
靠得近,江初砚一时不知看向何处,侧着头盯着她衣袖边的花纹,确实是浅浅的白玉兰。
取下他的发簪后李长乐顺手将他的簪子簪在自己发间,稍稍后退一步,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
竹林落雪,但是这双眉眼隐约有些熟悉。
“确实好看。”李长乐轻轻揭开刘海抚过他眉间微顿,心下竟有一阵没由来的厌恶。
江初砚后脊背一惊,手心捏着拳。
“这玉簪我就收下了,小周王你回去吧。”李长乐摆手。
“是。”周呈告退。
“殿下,吾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江初砚僵着起身行礼。
李长乐拍拍他的肩安抚着“那你回去好好歇息。”
待到江初砚离去,春桃便上前给她捏着肩“殿下让我打听的事有着落了。元将军原配病逝,留有一女一子,长女元知微,长子元弋。尔后元将军续弦侧室陈氏,亦有一女一子,次女元涟涟,次子元江。”
居然有两个女儿,这是她没料到的。
可惜前日未曾打听究竟是元知微还是元涟涟,还得观察些许时日。
“不过听下人言这个长女元知微儿时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元将军不在府上,多是陈氏打点。这个陈氏同女儿皆刻薄,将那元知微赶到乡下的府里。
不过最近传着将军凯旋,又急匆匆地从乡下接回。前几日好像在家中荷花池落水,被人打捞上来,性情变了些。”
“性情变了?可是和本宫一般?”李长乐重复道,莫不是她也重生了?
“嗯,不是。长公主是成熟了些。那个大小姐本是个痴儿,现在变得聪慧了。”
“倒也是一桩怪闻。”李长乐喃喃,不过自己能重活一世何尝不是一件怪事?
“继续盯着吧。”
倘若那个元知微也是装的呢?
竹苑里。
江初砚端着一面铜镜执着眉刀刮着眉尾,又拿眉笔描了几遍。
看着镜中人,眉眼颦笑。
“砰——”
“侍君!”微墨进室,见着碎了一地的镜,他缓缓上前“侍君可有割伤?”
“微墨,这样还像么?”那声音有些颤抖。
记忆里一闪而过那细碎的厌恶让江初砚捏紧眉刀。
划破指尖,血顺着刀剑滴落在地上。
“不不不,不像。”微墨摇头否认着
“一点也不像。侍君把眉刀给我吧,您割伤了,殿下会心疼的。”
“嗯。”她会心疼么?
江初砚松了手,拿起身边的手帕擦拭伤口。
用另一只手取下玉簪,发冠落地,黑发如瀑。
尔后他捏着那支玉簪窝在软榻里,抬手对着光照,确实是块好玉,温润透光。
他半眯着眼,如梦似幻。
“你可是本宫的侍君。”心中又如尝了蜜一般的欢喜。
微墨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看着床榻上的江初砚安然睡去,也松了口气。
公子也只有睡着的时候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