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收了抄录的名单回去,恰逢陆长风等人回府。
“怎瞧着闷闷不乐?”李长乐下了马车。
那几个侍臣赶忙回首行礼“敬请淑安,长公主千岁。”
“不过官场之事,殿下先进去吧。”陆长风扯出抹笑,上前扶着她下来,替她挡着夜风。
今日入宫,最大的官事便是元将军回府。除了礼部筹划,便是各宫拜访,莫不是叫他们递去请帖。那也是喜事,怎得各个沉着脸。
自科考后,她与那些侍臣的关系也亲近了些,常常在长乐宫用膳。他们菜式虽相同,多少有些依照口味改进。江初砚倒也厉害,能记着每个侍臣的喜好。
长乐宫里,灯火通明,诸君入座。
“上膳。”侍女们摆着菜式。
李长乐举杯“元将军今日班师回朝,想必大家已然知晓。不日宫中夜宴,按着礼数,本宫应当带侍君前去赴宴。余人可有疑虑?”
“否,全凭公主安排。”
“吾正预备着送些贺礼,这是礼单。还望殿下过目。”江初砚递上礼单。
“这种小事你处理本宫放心。”李长乐看着礼单,不过珊瑚宝瓶,如意花树,名贵参药。
用完膳后,侍女们又端上茶水点心,让侍臣们在前厅玩着棋牌。
李长乐又将那些身处朝政的侍臣们一一传唤问了话去。
原是此行粮草数目前后不对。自古以来克扣粮草已非常事,就算是皇宫里的厨子,兜里也免不得有两三粒米携带出宫。恐是此番缺粮甚多。
林侍臣方入室就跪下“求长公主救我父亲,殿下!家父蒙冤啊!”
此次粮草运送原是任了他父亲为粮草督运,莫不是近日风头正盛,那边的人率先拿他开刀。
李长乐沉声“刑部那边可有判定?”
“还未,官家下令查清楚,但是林督运已下狱。”官为刑部比部计史的刘侍臣低头。
这事说来蹊跷,林督运当初来时,亲自看着粮草上车。最后却莫名缺少数目。
“都先下去吧,让陆侧君留下。”李长乐摆手。
待人走后,陆长风跪在她身侧“殿下不问我?”
“你在大理寺,你若是忙了便真的出事了。”李长乐刮着他鼻梁“你不若与本宫说说是何人动的手脚?”
“吾敢猜,殿下敢信么?”
李长乐莞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林督运亲自看着粮草上车,其间除了休憩,也无他人搬运。莫不是最初测量的数目少了?”
“朝中押送前多是刑部比部派人亲自测量,且林督运也在。若是有误,殿下今夜便见不到刘侍臣。”
陆长风给她轻轻捏着肩。
“莫不是其间休憩,可是粮草之事匆忙,又怎会久留一处?”
桌前的账目被风翻动。
前后皆无误,中间无停留,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
门口隐约有着犬吠,又被人抱走。
“殿下早些休息吧,朝廷之事交给吾即可。”陆长风关上木窗。
“是周安王么?”李长乐捏着木椅的手紧了几分。
“不知,晚间风寒,殿下别着凉了。吾先告退了。”
陆长风刚开门那只小狗便冲冲进来。
“侍君原在此处。”陆长风与那人说笑着。
“狗崽子鼻子尖,闻着殿下的味要来,到底是殿下带来的,怕吓到侍臣们。”
“既如此倒幸苦侍君了。”
……
李长乐便抱着地上的小狗陪它玩闹。
“这崽子顽皮。”江初砚从怀中取出个肉干逗弄,那狗子便被引来,转着圈圈。
“真是贪吃得很。”
“这狗儿毛色佼好,瞧着是精挑细选,着人专门养着。”
这话倒堵了她想说路边捡来的“嗯……燕世子送的。”
“殿下与他交好?”碎发下的眉眼深沉。
“见过几次面。”
算是吧,统共也就三五次遇见,说上话不过一两次。
“多个朋友也是好的,毕竟燕李两国交好。”小狗在他手中舒服着呼噜呼噜。
“瞧着你喜欢,不若放你那养着?”李长乐也蹲下。
江初砚眉眼雀跃“好啊!”
几日光景,粮草一案尚未有什么动静。
昭仁殿。
李长乐在下看着书卷。
刑部尚书来报“林城身为粮草督运却私吞粮草,误了战事,当斩。”
李长乐笔下微顿。
“嗯,查清了么?”座上人询问。
“林督运不认,未画押。”
“那就是没查清,屈打成招、逼供画押算什么了事?朕平日就是这么交代的?”
“这……是,属下定当回去尽心查探。”刑部尚书退下。
“父皇也觉得不是林督运?”李长乐试探着。
“没什么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