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洋的幻想中时,一只手拍上孟汐桉的肩。
孟汐桉回头对上了一张人类的脸,脸上沾了些灰,但这不影响他超凡脱俗的五官,充满活力却又点点悲伤的眼神。
这就是刚刚被追逐的小鸡。
“你好,这位被遗失在墙角的女孩,请问你是搬来救我的救兵吗?”男生语气调侃,说到“这位”以及“女孩”是带着重音,又透着几分认真,带着笑意不太着调的说。
如此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天气,本应该是他逍遥快活、畅游在游轮上的日子,却没曾想遇到了昔日旧友,旧友变宿敌,拿着大刀追赶他。
但凡他脚步慢,就会被乱刀砍死,横尸山野,从此过上世界毁灭的生活。
他的最最最亲爱的朋友说:明明安排了人来救他,然而他带着那群人在这里兜兜转转跑了一圈又一圈。只碰到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手无寸铁可爱的女孩。
项多念无比渴望这位美丽的姑娘点头,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不去思考他的朋友也许根本没有安排人员来救他的事实。
孟汐桉眼珠子一转,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点头:“是的。”救兵这个词,她知道,就是恩人的意思。人类有恩必报,那她是恩人,这个人类应该报答她。
哦,好像并没有人跟她说过,什么叫做“恩”。单纯的小桉以为,她点头了,她‘嗯’了,她说自己是恩人,那就是恩人,就应该接受报答。
“你应该报答我。”孟汐桉理所当然的说。
她自信的神情给男生整不自信了,收回自己拍在孟汐桉肩上的手,战术性后退半步:“等一下,咱们是不是哪个环节漏了,是我哪个环节没跟上你,你说的是…我报答你?”
纵使是叱咤江湖的项多念也有些懵,他的眼中带着孟汐桉读不懂的失望。渴望变失望,甚至藏着微不足道的难过。
孟汐桉呆呆的,但她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论:“我是救兵,是恩人,你应该报答我。有恩必报,不然就是你道德有问题。”
曾经,有一位朋友对她说,人类是有道德的,或者他们会伪装自己很有道德。
项多涟目光在孟汐桉身上上下打量,见她眼神透着清澈,无比自信的神情,问:“你叫什么名字?”
孟汐桉一字一字咬的很重:“孟汐桉。”
“你是从哪里出来的?”项多念严重怀疑这个女孩脑袋里多了或者少了些与常人不同东西,大概率出自以爱为主题的心灵养病院。
孟汐桉沉默,瞪着他,凶神恶煞的歪头:“你是好人吗?”她的来处是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项多念嘴角的笑滞了一秒,然后笑的更加没心没肺:“不,我不是。”他算不上好人,毕竟想杀他的人很多。
能人人都希望死的人,怎么会是好人呢。一个好人,又怎么会在如此危难之际,连一个能出手帮他的人,都没有。
“我来自海底,我是一只世界上最漂亮的水母,我是被拐上岸了的,有一对男女说是我的父母,他们要带我去市里。市里,是什么地方?”
有人说,好人是不会说自己是好人的,因为他们谦虚。
所以,孟汐桉举一反三,说自己不是好人的就是好人,于是她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人类产生了毫无缘由的信任。
项多念笑容消失,这小姑娘是被拐卖的,脑子还有些不大正常,这类人确实容易被骗,可是他现在自身难保。
身后又传出那群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们找来了。
“听我说,那对男女不是好人,这里荒郊野林,容易遇见野兽,非常危险。”项多念语速有些快,大脑飞速运转:“我现在救不了你,只会拉你下水。你得自救。
记住你逃出来的方向,朝着反方向跑,不能回头,还要注意野兽。
如果实在不幸,被抓回去。
首先你要弄清楚那对男女的目的,是卖你,他们数钱,还是贩卖你的器官……”
项多念停顿了一下,觉得是卖人可能性更大。
“我的器官还能卖吗?”孟汐桉疑惑。
“这是个单纯的孩纸,”项多念点头:“当然,把你的器官不合法但科学的放进别人的身体里,以你的缺陷换来别人的正常生活。”
孟汐桉沉默,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做法。她有什么人类能用的器官,她的器官人类真的能使用吗?
这是真正的走进科学。
项多念:“确定好对方目的后,你可以寻找人群密集的地方,人多眼杂,有利于你的逃跑,当然最保险的其实是找警察……”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项多念才安静下来,他非常惋惜担忧的说:“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坚强。”
说完,他转身要离开。
孟汐桉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你得报答我。”
项多念僵硬回头:“你我一见如故,我善心大发,才把逃走办法告诉你的,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