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下的时候听见了她的心跳,快得要从她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她还夸他香,灵犀说过,只有女子对一个人有好感才会觉得对方香。
这位主儿自打出生除了楚王妃就没碰过其他女子,汪夏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他的话,只能无奈道:“迷住最好。世子加快进度吧,这位江南首富之女,可比我们想象中有钱多了。”
李随昱咬牙忍疼,“怎么说?”
“她耳朵上带的是天然绯色海珠串。一颗绯色海珠一千二百两,她一只耳朵六颗,两只耳朵十二颗。”汪夏知道华府有钱,但没想到华家大小姐随身的耳坠都要如此天价。
“单颗珠子一千二,凑足成色相近的十二颗,价格还得再翻个翻。”汪夏仗着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口无遮拦道,“怪不得陛下还要再加商税,商人真是太有钱了。”
李随昱道:“华家家大业大,自然带得起上万两的耳铛。可若商税再加,下面的小商户就难熬了。”
“那不是我们现在能管的。当务之急还是世子殿下获得华大小姐的芳心,若是大小姐嫁到王府,手指缝随便露一露,咱们的兵解决温饱就不是问题了。”
李随昱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像纸,“如今华挽月虽已对我心动,但我的名声很容易也吓跑她,陛下看我看得紧,不能做的太明显,接下来再创造机会接触才难。”
汪夏给他的伤口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打趣道:“还接触什么,你救了她的命,让她以身相许啊。”
李随昱听出他的揶揄,却没心思反驳,背上的伤疼跟海崖翻涌的浪似的一阵接一阵地袭击他,疼得整个人的神志都开始迷糊。
以身相许……她会想到吗?
华挽月何止想到,为了能顺利以身相许,她以一人之力舌战全家。
华家,升月阁。
华挽月趴在床上,背后的伤已经被包扎好。
她换了一身简单的浅红挑丝锦缎长衣,乌黑长发在侧颈梳成一个抓髻,青丝散落颈窝,动作时天然绯珠串耳铛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发丝间。
床帏外,华家三口围着红木圆桌坐着,华老爷连连叹气,“你想以身相许,难道世子价会接受吗?那可是皇家啊,哪是那么好嫁的。”
华挽月从枕头下拿出一叠写着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纸,递了出去。
“并不是心血来潮。世子一来渌州,我就意识到是个机会,立刻派人去查了他和他背后的楚王府,你们看看吧。”
世子是楚王独子,上头只有一个常年待在封地的姐姐。他姓李,名随昱,字上雅,号无戒慧士。
李随昱自幼好佛法,清心寡欲的名声从京城传到了江南,三岁默经五岁入寺,十岁才回到楚王府,而后也经常到寺庙小住。
楚王夫妻满京城给他找媳妇都没找到,闹到了圣上面前,他直接把自己头发剃了要就地皈依,吓得楚王夫妻再也不敢逼他。
而他爹楚王爷从未有过侍妾通房,年轻时在战场上战功赫赫,早早上交兵权远离权利纷争,一身旧疾在京疗养。
楚王妃亲身照顾王爷多年,两人感情深厚,美名在外。
简直是顶配的婆家。
京城不乏世家想要把女儿嫁到楚王府,可偏偏楚王世子丝毫不松口。
直至楚王世子当着皇帝把头发剃了,京城家的女儿们才消停下来。
楚王世子天真善良到有些蠢,来到渌州之后包了猎场,请普灵寺的和尚为猎场里丢了性命的野物们超度。
若是以前,华挽月定要事不关己地嘲笑一声“圣母,有病”。
但如今,这位对野味都抱有惋惜之心的天真蠢萌的世子,却是华挽月的救命稻草。
华挽月的嗓音轻柔,说出来的话让华老爷脊背发凉:“爹,你有没有想过,方文竹为什么一定要娶我?”
底下三人一起朝她看来。
华挽月叹息一声,将自己的猜测一点一点讲给他们听。
当说到知府很有可能会在除掉他们全家后吃绝户,房中气流刹那间变得暗沉起来。
华挽月道:“虽说是前任知府与我们家有交情,华家才一直得以安稳发展。但怎么说华家在渌州盘踞近百年了,势力不容小觑,新上任的方知府上任不过三月,就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他身后一定有超出我们想象的靠山。攀上世子,是我们如今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