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公子,明日就要跟我交换名帖,我不愿,就逃了。”
什么?
明天?!
李随昱眉心郁色更沉,起身走到她身边,扶她走向平日休息用的软榻,“既不愿,是该逃。”
走动带起的气流让世子身上的药香气飘散开,华挽月娇弱无骨地主动向他身上靠了些微,苦笑,“殿下还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李随昱下意识想躲,又想起自己的决心,只能硬着头皮任她动作,身体麻了半边。偏偏这人也不知无意还是故意,露出一节纤细的手腕搭在他手上,不老实地细微磨蹭。
李随昱的脑子腾得空白,只剩手心柔软细腻,好似一捏就碎的触感。
他脑袋懵懵,都没意识怎么将人安置好,怎么走到到门口,直到看见属下黝黑憨笑的大脸才猛然回神。
李随昱狠狠闭了下眼,“去叫汪夏来,再叫个侍女。”
“是。”
他回到屋里,手心的滑腻挥之不去,故作冷淡地甩了甩手:“令尊为何要强迫你嫁不想嫁之人?”
华挽月实现紧紧跟追着李随昱,他自门口走近她,和她隔着一张小桌端坐。
“还能为什么,”她委屈极了,无辜可怜地望着他,“人家是知府家的公子,他想娶,我就得嫁。”
李随昱只恨自己当初选择用来伪装的形象不是个纨绔。
若他也能像方文竹那般坏得表面,想娶华挽月直接娶就是了,哪还用像如今一般还要苦苦保持着一副清冷佛子的模样,多看人家一眼都怕引起皇帝眼线对他的怀疑。
抱怨无用,李随昱回忆起书中霸道嫡女第一次被俏和尚迷住的场景。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俏和尚奉顶着风雨救了小猫,他一身袈裟被雨水冲刷的坠在身上,将他的身姿勾勒的清瘦挺拔,皎皎清辉。他手上温情的抚摸狸猫的头顶,将眼中无情衬得悲天悯人。
只一眼,霸道嫡女就起了要撕破他清冷外表的心思。
李随昱自认自己的皮相过得去,窗外虽没有下雨,但黑云漫天,潮湿的风呼啸。
天气有了,俏和尚也有了,就差一只让他悲天悯人的可怜狸猫,或许其他可怜的小活物也行。
而他目前书房四周能称得上可怜的活物……华挽月?
华挽月迎着李随昱的视线,微微直起身,洁白的柔夷自自披风中上缓缓抬升,轻巧缓慢拨开乌黑凌乱发。
紧接着解开领口绳结,姿态优雅暧昧,清丽的眉眼在烛火的晃动下潋滟绮丽。披风在她指尖掀起温顺的弧度,露出一节白皙纤长的脖颈。
披风滑落肩膀时,门外忽然一阵大风涌入,单薄的肩膀随着气流颤抖,清纯脆弱又妩媚。
她正要说她领口处的伤痛得厉害,请世子帮着看一看,李随昱忽然挡在了她身前,两只手一起用力,竟是要将她的披风重新裹上。
华挽月一惊,下意识跟着用力。
拜托,她里面的裙子可是特意为了这个时机换的!
胸口特意露出了不过分的大片肌肤,锁骨处涂抹了自己搞出来的小亮片,裙摆里里外外有三层,一层丝绸一层轻纱一层绣着细碎银丝,风一吹灯一照,她美的像下凡的仙女成精的狐妖。
就连熏在衣服上熏香都是特制,经过体温蒸腾后氤氲香甜,分分钟能把这没接触过女子的纯洁小世子迷成智障。
可李随昱也不想放手。他给她挡着因开门灌进来的凉风,面容俊朗无双,神态矜贵,眼中无悲无喜,声音却比在猎场时多了些低沉温柔,“很冷,小心风寒。”
“我不冷,伤口痛。”华挽月温顺地由下至上地望着他,眼神想深夜寂静的海,底下自有一番波涛汹涌——若不是袖子长,估计已经能看清她手臂暴起的青筋。
李随昱心中惊叹,娇小姐看起来柔弱,没想到力气挺大,怪不得能在猎场用石头把灰狼打得直躲。
李随昱手上加了些力气,头部特意调整出灵犀说过的他最俊俏的角度,让门外的大风刮过他月白袍衫,勾勒出他劲瘦有力的身形,与书中的大雨定有异曲同工之妙!
怎么样,看到他的温情与无情了吗?!
看到他眼中悲天悯人的神性了吗?
汪夏进门的脚步一顿。
殿下的装模作样搔首弄姿被他看进眼里,华挽月在世子的遮挡下只露出了一角衣摆,小小的祈求声又绵又软,“殿下,我的伤好痛……”
两只孔雀彼此开屏,身影交叠,尾音袅袅温存,屋里的空气都跟着胶着缠绵,可却又莫名其妙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