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扑进一只温香软玉,李随昱心脏随之一颤。
汪夏向前趔趄好几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李随昱,李随昱抱着华挽月,朝他使眼色。
汪夏对他的见色忘义嗤之以鼻,无声地鄙视过后麻溜地离开。
华挽月盈盈抬头,露出一张潮乎乎的小脸,秀气的眼皮压着杏眼,委屈无以言表。
她眼眶潮红,泪眼朦胧,额头上挂着一片棕红色的茶叶,见到李随昱先是一顿,眼底闪过迷茫,而后泛起更厚重地氤氲水汽,喃喃出声,“是殿下?”
李随昱低声应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离自己一些,看向她额角的茶叶片,声音带着淡淡的凉薄疏离,“怎么回事?”
华挽月顺着他的视线,摸向额角,摸到茶叶的时候,脸色涨得更红,“没什么。”
李随昱瞥了眼她身后空荡荡的房间,“是令堂?”
华挽月心中大定,他听到了。
“殿下怎么知道?”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听到了?”
李随昱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华挽月狼狈柔弱的模样,他竟有种是自己害她至此的感觉。或许当初自己没有在猎场设下英雄救美之局,她就不会喜欢上他,也不会因他和家人闹到这种地步。
“殿下……”华挽月上前一步,仰头望着他,清丽柔美的脸蛋染上淡淡薄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媚态。
“殿下,”她眼中迷惑又无助,“我该怎么办啊……”
“我知道殿下不会动情的,我明知道的,我明知道我要为家里尽一份力的。”华挽月的声音娇娇软软,像是要哭出来,“可我忍不住……”
李随昱垂眸看着她,表情晦暗不明,长袖下的手心捏紧。
长久的沉默过后,华挽月嘤嘤嘤得都快干巴了,李随昱终于有了反应。
“华小姐。”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华挽月略有不安,“……嗯?”
“我的佛珠呢?”
华挽月一愣,“流、流金舸的人,会在换衣服的时候,送到码头小院去。”
李随昱将一张丝质手帕按到华挽月脸上,“送到敏德小筑。”
“啊,好。”
他力道有些重,华挽月被他按得闭眼,再睁眼的时候,李随昱只剩一个宽肩窄腰的高大背影。
华挽月回到码头换装院子时,佛珠已经送到。
她与白衣侍女交付了厚厚一叠银票,换回自己的衣服后,直接把佛珠戴在了身上,将佛珠藏在皮肤与衣服之间。
两串珠子沉甸甸的挂在手腕上,华挽月随手摩挲,想着世子刚才的状态,越想越觉得今晚自己成事儿的概率很大。
华夫人和华逐辰门外等她,一家三口一起上了马车,启程回家。
码头离华府有段距离,中间还要途径一座人迹罕至的石桥。三人整场拍卖都精神紧绷,很快被马车颠的昏昏欲睡。
华挽月阖着眼,感受胸前冰凉凉的佛珠被她的体温逐渐温暖,手上默默盘着持珠。
但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下,三人因惯性一齐向前倾倒,马匹发出长长的嘶鸣,马夫沉声道:“夫人小姐,有人劫车。”
华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几人?”
马夫:“约二十,前后都有。”
华夫人掀开帘子一角,发现她们马车此时的位置正在那座人迹罕至的石桥正中心。
华挽月冷静道,“是奔着人来的还是奔着东西来的。”
虽然是这么问,但华挽月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流金舸的拍卖会整个流程设置了七道关卡,用以保证客人的隐私不暴露。在每一位客人马车驶出换装小院的时候,换装小院的工作人员同时也会驾驶出相似马车,朝不同方向分散而去。
劫车者挡在她们回家的必经之路,八成是奔着人来的。而渌州和华家有过节,还敢大张旗鼓劫人的人,华挽月只能想到方家。
华夫人道:“温二跟来了吗?”
华挽月道:“只有温二和温三跟着。他们没出现,应该是一个人回府搬救兵,另一个人藏起来了。”
“那拖时间等他们来。”
外面的马夫和劫车者已经开始交涉,劫车者道:“交出女人,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