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嗯了声。她不是很惊讶,反而有种悬在头顶的刀子终于落下来了的踏实感,“去把夫人叫来吧。”
“是。”
门童扭身,还没出门,华夫人就已经匆匆赶了过来,她一脸惊慌失措,“阿月!外面的人……”
华挽月对着娘亲柔柔一笑,道:“大概是着急了。”
方知府暴露了他们的目的,碰巧世子去了普灵寺闭关,华家掌权人去了京城,华挽月无人可依,此时是方府最后的机会。
这会儿还哪顾得撕不撕破脸,把华挽月娶回去才是最要紧的。
反正等华挽月过了门,华家就会顾忌着华挽月不能与他们为敌,世子的手再长也伸不到知府家的后院去。
而外界的言论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引导就怎么引导。
就像现在,这群看热闹的观众还以为方文竹当初日日登门,是和华挽月在家中幽会呢。
依华挽月推测,方家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想吃绝户,很可能并不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毕竟方文竹、宋氏、方知府,看起来都不是有远见的人。
指引他们这么这么做的,更有可能是方知府提到的那个“林大哥”,亦或别的什么王大哥、李大哥。
姑且当成林大哥吧。
方知府为了和华挽月共度良宵而大肆劫人,暴露了方府对华家的企图并非友善,他之所以失控,很可能是因为此时这位“林大哥”不在方府。
没他看着,方知府才有机会跑了出来。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方知府上任三月,只有寥寥几人见过他,而渌州上流社会的聚会邀约,出席的都是方文竹和宋氏。
今日如此方府草率地直接把轿子抬到华府家门口,可能方知府一家觉得自己捅了篓子,想要抓紧做点什么给“林大哥”一个交代?
华挽月不知道她的猜测能对几分,还是得优先家门口的麻烦。
华挽月正色道:“娘,这时我不能出去,所有的回应得你来。”
华夫人连连点头,“你还未出阁,这些事当然要交给娘来办。”
华挽月视线落在面前的一本佛经上,手上拨弄着缠在手臂上的珊瑚挂珠,“无论她们说什么,咬死我和方文竹没有任何瓜葛,他以前来华府,见到的只有爹爹和弟弟。其余什么都不用说。”
无论华家做什么都没用,只要拖着,拖到她爹回来,拖到楚王府派人来,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华夫人连连点头,“娘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让家丁围着你,注意安全。”
家丁早已集合完毕,华夫人才走到侧门,就听到外面的百姓议论。
“华家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吗?”
“怎么可能!是反悔了吧,听说那方公子在经中已有妻妾了。”
“喜娘明明说两人互相看对了眼,如此着急抬人回去,难道是肚子里已经有了种?”
“华府为何后悔?就算他家有钱,但也只是商户,能给大官的儿子当妾,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华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压着怒气道:“开门!”
华夫人平日里跟着华老爷做生意,虽然没有亲自经营什么,但出门的派头相当足。三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鱼贯而出,顿时将侧门所在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
围观群众被挡在外面不肯离去,扒着脖子向里面望。
他们离得不远,能听见也能看见一身锦绣常服的华夫人步态悠然地走出来,声音懒散却威严,“什么人敢来我华府喧哗?”
喜娘明显被她的气势唬得一愣,“华、华夫人。”
华夫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是谁?抬轿子来作甚?”
喜娘讪笑,“华夫人别说笑了,快些让新娘子出来吧,误了吉时方知府要怪罪的。”
“什么新娘子?我家有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喜娘道:“是华大小姐和方文竹方公子的婚事啊!”
华夫人怒道:“笑话!你们一顶轿子就要带走我的女儿,不给,方知府还要不高兴,这是什么道理?”
“自然是儿女相爱,父母成全的道理。”喜娘道,“华大小姐与方公子日日相会,整个渌州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华夫人,您就别棒打鸳鸯了。”
华夫人:“那方文竹恬不知耻地日日拜见,我家老爷看在方知府的面子上才次次接待,连家中小儿都要放下课业作陪,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我女儿与他相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