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歇上一日,今天就又去闭关了,哪有时间给您家大小姐作证?!”
一个身着侍女服的年轻女子走出来,羞恼道:“谁不知道我家世子品行高洁,怎会与商户女有接触!”
这人正是看了老半天戏的秀桃,她嘲讽道:“为了抵赖婚事就攀附权贵,真真是可恨!”
华挽月听下人禀报华夫人说出了她与世子之事,匆匆赶了出来,恰巧听到这一句。
正要叫住母亲,就听华夫人冷哼到:“你还想抓去我坐牢不成?!”
华挽月心中长叹,脚步慢下来,整理好衣裳,自侧门袅袅婷婷走了出来。
她乌黑长发挽在颈侧,仅用一根淡紫丝带系起,脸上未施粉黛,毫无血色,身上明明是极其飘逸的银丝双蝴千水裙,却对她来说很重千斤,真真是弱不胜衣。
“母亲。”这一声婉转哀怨,楚楚可怜。
“你!”秀桃见她,眼中恨意闪过,“你恬不知耻地粘着世子,世子已经躲到寺庙多日了,家都不敢回,你竟然还敢在外面玷污世子名声。我报官抓你又怎么样?!”
依照本朝律法,工籍、商籍和贱籍打着世家名号做事,或在外散布关于世家的无依据谣言,确实可以被抓去坐牢。而且任何人举报,衙门都可以将被举报者抓到牢里候审。
若是世家不在意,那便关几天放出去。若是世家要追究,那可就遭了,几乎没人能活着从牢里出来。
每年京城的衙门都会堆积许多这样的案子,无论是有心人想借此机会铲除异己,还是真有人敢顶着风险攀权富贵,总之这条法律都在京城被玩烂了。
就连民间也许多话本子都以此条律法为原型,书写无数冤假错案。
但即便如此,这条律法还是这么存在着。
秀桃就是仗着自己见识过京城里权力斗争玩弄的脏手段,便灵活取用,来对付华挽月。
华挽月知道这条律法,却一直都没在意。
因为大多世家都在京城,渌州的一些小世家或世家旁支,甚至需要依靠华家过活,她压根用不上。
没想到今天竟在这里栽了跟头。
看宋氏的得意样,就知她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接亲,她就是想逼出华夫人攀附世子的话。
华挽月有点后悔,她不该一听母亲提起世子就着急出来。在屋里躲着,他们总不能带着官兵闯进华府去抓她,说不定能拖到爹爹回来。
出了门,岂不是随意就能招呼两个官兵把她抓走。
果然,秀桃开始喊了:“楚王世子殿下心怀慈悲,皎洁如月,他不愿理会你的痴缠,你却如恶狗一般咬着不放,我就要报官抓你!正好知府夫人也在,我要报官。”
华挽月神色落寞,嗓音绵软无害,“我确实与世子有情,自那日猎场世子舍身救我,我便一颗心都放在了世子身上。”
她无辜而不解地望着秀桃,眼眶渐渐红润:“我只是喜欢世子而已,与殿下发乎情止乎礼,没有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秀桃姑娘,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秀桃横眉怒视,正要口吐恶言,华挽月却忽然转身,走到了宋氏面前。
她不解地望向宋氏,那一颗沁润许久的清泪终于在此刻翩然落下,“我也不知宋伯娘为何要污蔑我和您就公子有染,但事实上,我就连与世子之间都清清白白,我并不曾做过宋伯娘说过的话。”
“还有大家……”华挽月望向众人,小声抽泣着,因为心绪难平,苍白的脸上都开始泛起血色,“宋伯娘刚到渌州不了解我,难道大家与我一同在渌州生活了十几年,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心中戚戚。
是了,挽月小姐虽然未出阁,但自从她十三岁开始,渌州和周边的城镇每一次受灾,她都会亲身前往灾区布施。
粮价大涨,她会号召渌州所有的店铺稳住粮价。
贫苦之人看不起病,她还会定期请一批医者到村子、坊市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