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放弃她的。
念及生恩、养恩和这么多年的亲情,华挽月愿意舍弃自己的一切保护华家。可在此之上,如果有更好的路能走,她就不会去走最危险的那条。
她等不及了。
华挽月穿戴好,又灌了自己一碗药,带着黛衣一起撑伞前往敏德小筑。
黛衣派来的人就等在门口,一见她们就迎了过来,“大小姐。”
华挽月颔首,“温四,怎么是你?”
“温大跟着老爷。”相比温大的双开门,温四就是个白斩鸡,长得勉强算清秀,最擅长的是养宠,猎场做戏用的大花蛇就是他训练的。
华挽月心中了然,温大和华老爷一同进京了。
“世子还没回来吗?”
“没有。他家侍卫说世子清晨就出门了,现在没回来可能是去了普灵寺。”
普灵寺在渌州郊区,华挽月想去也来不及,干脆就在这里和温四一起等。
然而等到雨停,天边夕阳穿破乌云刺出来一道璀璨金光,紧接着金光散去夕阳落下,世界陷入无尽黑暗,雨再次下起来,李随昱还是没有回来。
华挽月失望地回了升月阁。
次日还是连天的大雨,出门不便,华氏商行的拍卖会向后推迟,温四一直暗中守着敏德小筑,世子尚未归家。
唯二的好消息是方知府那边也还没有动作,华挽月的身上的发热退了,伤口越长越好。
直至三日后,华挽月背上的血痂浅薄处已经开始脱落,雨才堪堪停住。
乌云仍沉甸甸地压在渌州上空,鸟雀迫不及待出来觅食,人也都憋坏了,纷纷出来采买。
渌州的有钱人自是不必亲身做这些小事,于是一场供给大家消遣发泄的拍卖会顺应天时地利人和,就这么召开了。
华挽月给李随昱送了入场信物,在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的时候,被华夫人华逐辰叫着一起上了马车。
原本母子俩是不用跟着去,但华挽月的计划里需要二人帮忙打配合……虽然这次的计划她也不是很拿的准……不管了,赌一把。
拍卖会的地点在石河之上,一艘巨大的奢华画舫游船,名为“流金舸”。
客人在岸边特定的院落换上统一服装,隐蔽掉一切个人特征后上船,等待拍卖会开始。
其实让他们换衣服这个设定是不必要的。因为渌州的上流圈子就这么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参加拍卖会有很大的面子因素,换下身份证明反而不能让他们出尽风头。
但华挽月在和华老爷商议之后还是保留了这个规矩。
一是因为还是有少部分客人不想暴露身份,那些爱出风头的下船后拿着拍品显摆一圈也能达到同样目的。
二是因为隐藏身份的拍卖会听起来很有噱头,能吸引很多对拍品不感兴趣,但对拍卖会感兴趣的人前来,华家可以趁机拓展人脉。
最重要的一点,人只要隐藏了身份,内心欲望暴露出来,伪装出来的面具也会跟着松懈,华老爷可借此机会看清一些东西,以便华家在渌州内发展得更顺利。
画舫拍卖会对外的东家是外地来的神秘富商,实际上掌控人是华老爷与其几个心腹。华挽月参与其中,占了三成股。
拍卖会三个月开一次,这才是第三次。
才第三次,华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华挽月摘掉头上珠翠,将耳朵上的绯色海珠耳铛收好,穿戴起女性顾客统一的红底黑边绣着金线牡丹半袖襦裙,与同样换好衣服的母亲弟弟踏上了“流金舸”。
连日暴雨,石河水位大涨,水流汹汹。
流金舸不便出港,二十条手臂粗的长绳将它牢牢拴在岸边。高大的船身如同一座小山,几乎要穿破厚重的浓云,灯烛落点亮山脚一颗星,星光引发璀璨的山火,光亮在水雾朦胧中延伸,恰似唤醒小山的脉络。
拍卖会的会场有两层,一层大厅,二层雅间,雅间先到先得,随机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