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官兵把银子收起来,笑道,“世子妃既然身边缺人,那就带走吧,只是明日要带她去上了户籍,不然还是会有人抓她的。”
华挽月点头:“多谢提醒。温大,带着她吧。”
温大牵着女童到了后面的马车,华挽月也重新回到车上,“回府。”
一行人回到华府,温大把人带到拾金堂,华挽月才知道温大为何一开始没有把她送上她的马车——她实在太臭了。
街上空旷还没觉得,一到了拾金堂的院子里,再加上华挽月的鼻子很灵,她差点被女童身上的酸臭给熏撅过去。
黛衣忙上前把小女童牵走去清理,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才香喷喷地带回来。
女童很明显也是认识黛衣的,她亲昵地抱着她,软软地道:“黛衣姐姐,你记得果子吗?”
黛衣抱歉地道:“不好意思,姐姐不记得了,你自己介绍一下好不好?”
女童又跑到华挽月身边,抱住她的腿,“华姐姐呢?”
华挽月蹲下身,笑道,“记得,你是下河村的果子对不对?姐姐去年施粥的时候,是你哥哥带着你,对吗?”
“对!”果子高兴地蹦起来。
华挽月让她坐在椅子上,将桌上的糕点递给她,又给她倒了水,“你怎么会到京城来?你哥哥呢?”
她记得江南去年水患还不是太严重,受灾的就一两个村子,其中就有下河村。
华挽月去下河村附近的作坊看妆品的生产情况,顺便给俩村子摆了施粥铺子,认识了这对兄妹。
果子的父亲在河边被水冲跑了,母亲被地主□□,没几天就自杀了,就留下一对兄妹相依为命。
当时渌州还是老知府坐镇,即便下河村离渌州城里很远,已经接近了另一州的边界,他还是跑了一趟,去惩治了地主,又给了这对兄妹一些关照,他们才得以活下来。
果子的哥哥十四五岁,已经能娴熟的照看田地,可惜遇上水患,很长一段时间在都华家作坊干苦力。今年下河村又遭了灾,恐怕这兄妹两不好过。
但再不好过,怎么会让妹妹一个人来到京城呢?
果子听她提起哥哥,哭道:“哥哥死了。哥哥说……让我找华姐姐救命,走了好久才到渌州,城门口的叔叔不让进,我跟他说我要找华姐姐,他们却说你已经嫁到京城当世子妃。”
“然后……我、我碰到了个好心人的大伯,他说、说只要摸摸我,就把我带到京城。他还给了我吃的,还送我来京城,只是好疼,他摸我的时候好疼啊。”
“后来他听我说了你的名字,就把我扔了。我钻进一个臭桶里,才能进了京城。”
“可我太饿了,我就偷了馒头,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华姐姐不要讨厌我,我会还钱的!”
断断续续地说完一大段话,果子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已经瘦到凹进去的小脸被她一袖子一袖子擦得通红。
“我好疼,我还饿,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认识你的马车,上面雕着大老虎……”
黛衣心疼地抱住她,眼中泛着泪光,“好孩子,别怕,以后不会痛也不会饿了。那个让你疼的坏大伯,以后见到他你就指出来,黛衣姐姐会帮你打他的。”
果子摇摇头:“他是好人,他帮我来京城,我才能找到你们。”
黛衣眼泪落下,不忍告诉她真相,只抱着她说,“好好好。果子乖,不哭了。”
华挽月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你哥哥是怎么死的?”
“生病,哥哥生病了。”果子道,“哥哥身上起了好多红色的小豆豆,变得很烫,然后就死了。”
一股彻骨的冷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华挽月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急促地问:“只有,你哥哥病了吗?”
果子摇摇头,“村子里很多人都病了,但是我没有病,我没有起红豆豆,也没有发烫。”
果子一路从渌州到京城都没有异常,应该确实是没病的,但下河村……
“那村子外面有人生病吗?”
“没有……我不知道。”
华挽月摸摸她的头,温声道:“还饿吗?不要吃太多,会撑坏的。”
果子拍拍自己的小肚皮,摇头,“不饿了。”
“让黛衣姐姐带你去睡觉吧,明天带你去办户籍,以后你就跟着我。”
果子破涕为笑,“好!”
黛衣带着果子离开,华挽月捏住茶盏,指节隐隐发白。
果子从渌州辗转到京城至少要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如果瘟疫爆发,京城应该有风声才对。
她既然没听到消息,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太子已经去了江南治理水患,带过去了大批的粮食和草药,渌州衙门治理水患的事项里有防治瘟疫这一项,想必如果有瘟疫,也已经被控制。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华挽月还是不由得担心渌州的情况。
万一瘟疫传到渌州城里怎么办?万一那傻呵呵的方知府不会治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