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如感觉自己的胸腔在剧烈起伏。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是没见过的大鬼诶!
有新的社恐值可以薅了也!
不同于时如的淡定,除却翁宵月外,其他人在找回视野的瞬间做出了同样的反应。他们推搡着往角落里躲,恨不得把别人推到最外圈成为自己的掩体。
金属质地的电梯内壁映照出他们神色各异的表情,时如不用回头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着重关注了下翁宵月,发现翁宵月正被闲阳死命往外推。
翁宵月没办法,只能靠着同样在最外圈的景明站定。
时如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大鬼身上。
如果它想杀了在场的人,那么方才灯熄灭的时间是最合适下手的。
现在灯再度亮起,它却仿佛进入了假寐状态。
除了滴落的、看似粘稠的液体,便不再有其他动作。
它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跟个看门的保安似的。
对,保安。
时如盯着它,它是在阻止电梯里的人出去。
就跟玄幻小说里一样,有宝贝的地方必有守护兽,只是这儿换成了更符合当下氛围的大鬼而已。
时如眼睛转了一圈:“你好像个花洒啊,要不叫你小花吧。”
大鬼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开。
它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继续守护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那大花?小花花?不是吧,你这鬼很没礼貌诶,好歹吱一声啊。“
大鬼仍然没动。
时如想了想,反手摸了下被打湿的后背。
她指尖捻着浸润的布料,若有所思地后退了几步。
而后,她双手托举着头颅,手臂轻轻摆动,那颗脑袋利落的在空中划出条抛物线,目标直指大鬼的脑袋。
砰——
脑袋穿过大鬼的身体,直愣愣撞在电梯内壁上,又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时如有些遗憾的把脑袋捡了回来,顺便把飞溅的碎片全部踢开。
她果然猜对了。
别墅里不管是人还是鬼,都能提供不等的社恐值。
只有这只大鬼,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加上这只鬼身上的液体分明是粘稠的,有些在光线下都快拉丝了。但自己被淋湿的衣服却没有那种黏腻的触感,与普通的水相差无几。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鬼,一切都是幻觉。
果然,在时如理清思路后,原本匍匐着的大鬼变成了个玩偶,正是在翁宵月房间里看见那种,黑色纽扣眼睛的玩偶。
它手上抱着水枪,喷出的水柱沿着天花板滴落,倒是符合“电梯哭了”这句话。
时如转身看向身后,其余人还沉浸在恐惧之中。
唯独翁宵月,古井无波地站在那里,眼眶微红。注意到时如看过来的目光,怯弱地笑了笑。
时如啧了声,小声嘀咕着:“如果直接干掉你,会不会就算通关啊。”
她本来没指望能得到回答,可翁宵月却喃喃道:“不可以喔,我现在是玩家呢。”
时如嘴角耷拉着:“那我能告诉他们吗,我猜你会说不能。”
“能的喔姐姐。”翁宵月忽然笑了,结合她小巧的五官很是乖巧,“但是你会死的喔。”
时如:我就知道!
她叹了口气,拎着头颅把剩下的人挨个敲了一遍,就跟打地鼠似的。
最先清醒的人是景明,他抬眸看了眼那个黑色玩偶,不声不响地退到了旁边。
黄丝娜和闲阳差不多是同一时刻摆脱幻境的,紧接着便是葛洲。
待众人全部回过神来后,翁宵月又回到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时如站在一旁,特意观察了下黄丝娜看见玩偶时的表情。
她想过惊慌、想过无措,但不曾想过黄丝娜只是悄悄捏紧了自己的衣摆,纵然脸色苍白得跟个鬼似的,却什么都没说。
“走吧。”时如按下电梯的开门键,“来都来了,总得打个卡吧。”
这里是负一楼,半点光都没有的环境里,时如只能看清自己的脚下。
她停下大步往外迈的动作,半弯着腰,左手向身侧伸出:“各位请~”
零零散散的社恐值陆续到账,估计是一人给贡献了1点。
没关系,蚊子肉也是肉嘛。
景明知道她晚上视力不太好,主动走在了最前面。
这种时候,闲阳不介意谁来当领头人了,他只想规避所有可能会产生的风险。但他又不想自己走最后,便讪笑着找借口排在葛洲前边。
时如跟在景明身后,她其实不怕,只是因为视野丢失,她每一步都必须踩在景明走过的步子上,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突然冒出的东西绊倒。
电梯门没有自动合上,仿佛在等他们回去。也所幸门没关,还能有微弱的光照射过来。
“这里有东西。”景明猛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