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周安秋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从脉象来看,这是气不通顺,受了寒,从而引起的腹痛之症。若要医治倒也简单,只需荔枝核两钱、田七一钱,切片捣碎,每日煎服早晚两次。这药喝上半个月到一个月,病也就好了。”
那姑娘点点头,拿着药方往旁走,去找一边的学徒周青崖抓药去了。
走了一个,还有下一个,陆陆续续的,有一些或者年轻或年长的女郎排着队,走过来看病。
周安秋按着从前往后排的人,慢慢的给她们诊脉。
李明昭看着她眉眼慈祥温柔的样子,忽然就不心慌了。
她慢慢的走上前去,站在周安秋的身边,帮她研墨、递笔,看她慢慢诊脉写脉案。
直到天黑之后,前面排队的病患都已走完,周安秋这才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然后,她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李明昭,感觉好笑:“说罢,你今日又闯什么祸了?这般卖乖老实。”
李明昭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她。
周安秋感觉奇怪:“难不成你把药炉烧炸了?”
“到底闯了什么祸?说吧,我不怪你。”
李明昭笑了笑,不知自己年幼的时候在养母心中是个什么形象,难道总是闯祸吗?
“没有的事,我刚才还在药舍帮忙煎药,勤快的很。”
说完这句话,李明昭走过去,紧紧地搂着她地手臂,没有说话。
周安秋觉得好笑,手轻轻的拍了拍李明昭地肩膀:“你都已经多大了,还抱着阿娘的手撒娇,也不害臊。”
李明昭有点不好意思,然而想到自己现在地这副皮囊才十一岁,不禁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还小呢。”
周安秋一开始笑着,等到目光落在李明昭右手臂带着的白色孝布上,情绪又低落下来,语气有些怅然:“不小了,你现在已经算是半个大人了。”
“别撒娇了,待会去药舍帮忙收拾一下。”
李明昭已经有很久没见到养母了,哪儿舍得走开一点,她晃了晃周安秋的手臂:“我都在药舍呆了一天了,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就只想呆在阿娘的身边。”
“况且,我今日勤快极了,帮忙做了很多事,现在挨着阿娘歇一歇也是应该的。”
正好过来拿药方的周宝燕听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刚才熬药打瞌睡的人是谁?”
“说你平时勤快我认了,但是今天你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学会了偷奸耍滑。”说完看了李明昭一眼,做了个鬼脸。
这小屁孩拆台也不挑个时候,李明昭忍了忍,转头看着周安秋:“她说谎,我今天没有偷懒,只是熬药的时候太热了,熏着熏着就困了一会。”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也只有小孩子才总在这种事情上计较来计较去,周安秋笑着摇了摇头。
“好,我们阿昭没有偷懒。”
她翻了翻药柜里的剩余药材,想了想,看着李明昭,以一种哄人的语气说道:“药铺里有几味药快用完了,还没去收药,明儿清早你背个篓子,去山上先采一点吧。”
“蒲草、地丁,这两样你多采一些,若是遇到别的药,顺手也采一点。”
说着话,周安秋叮嘱道:“记得带着斗笠,日头毒还能遮一遮,太偏的地方你别去,当心有野猪。”
李明昭听着她说的话,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前一世,好像听过一样的话,李明昭回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
……是这一天,
原来竟是这一日!
去山间采药的那一天,是她一生命途被改变的伊始。
上一世的那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就是她在山间采药的时候,意外救了被人追杀中毒的十皇子,也就是她的双生子哥哥。
李明昭凭借着和十皇子及其相似的容貌被他抓着手相认。她不仅帮十皇子解毒带着他到山洞里帮他藏好,还冒着生命危险把十皇子的信物交给县衙的县令,搬来救兵救他姓命。
第二件事,也是同一天发生的。
那天得知自己成为公主,变成有权势之人,李明昭从双生子哥哥那里要来了许多银票,兴冲冲的朝着从小长大的药铺赶去。
她那时候希望可以接阿娘一起去长安享福,拿着银票是想让阿娘去木匠那里多买一点搬家当的箱子。
路上,李明昭还想着:“不知周宝燕和周青崖愿不愿意走,要是愿意一起上京,老家这里的药铺该给谁打理呢?这也是我和阿娘的产业,不能荒废了。”
虽忙乎一天已经到黑夜,但李明昭觉得日子有盼头,并不觉得累。
她百般思量,兴冲冲的带着保护她的衙役一起到家时,发现房门敞开,阿娘周安秋已经悬梁自杀,顿时天旋地转,抱着周安秋已经变冷的身体哭的天崩地裂。
后来,李明昭扯着皇室身份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