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的话,李明昭目光有些讶异。
她虽然申请协助调查,想讨个一官半职,但心里其实做好了天子拒绝或者给的官职不高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圣上他居然一口答应了。
大理寺掌管刑狱与审判,设大理寺少卿两位,都是正四品官,主要是协助大理寺卿处理事物,参与刑狱案件的审核「引用」
如今当朝大理寺前少卿孙槊高升,正空出来一个少卿职位。
听闻皇帝直接封十皇孙为大理寺代少卿,很多人都惊讶不已,要知道,这可是十皇孙入朝以来得到的第一个官职。
代少卿这职位虽然有个“代”字,但绝不低。
虽然本朝有许多皇子挂职的先例,什么一州刺史、某州牧,大理寺代少卿这职位从品级上来说并不算高。
但 ,这样一来,李明昭就成了本朝第一个挂实职的皇孙,比皇太孙都早一步。
很多朝臣都思考,这是否代表着,十皇孙在帝王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
虽然,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大位,但,本朝并不很讲究这些。
很多大臣想要从龙之功,选择的目光也会更宽泛一些。
这么一瞬间,有很多嗅觉敏锐的官员把目光落在了站在太子身后侧的皇太孙身上。
皇太孙李鼎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现在十九岁,长身玉立,眼高于顶,他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放眼看到的是更远的世界。
此刻,他并不把这个还没他腰高的小不点放在眼里。
皇帝封的官职甚至都不是一州州牧,比起其他官阶超品的皇叔,小十这个官职,真没什么威胁。
然而皇太孙不说话,自有人为他开口。
当即就有官员手持着笏板站出来,一脸很沉稳的模样:“陛下,臣以为此事尚需斟酌,此举或有不妥之处,大理寺需来回奔波,审理刑狱案件,血腥残忍之处,只多不少。
十皇孙毕竟年幼,且刚经历被刺惊吓之事,若要担当此职,怕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李明昭眉头一皱,开口打断:“也不必把本殿下想的过于胆怯,被刺客追杀本殿下都撑过来了,怎会怕区区刑狱案?”
李明昭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也并不喜欢别人把她说成胆小怕事的懦夫。
“这位大人,你实在多虑了。”
“微臣只是谨慎一些。”
李明昭不接他的话,转头看向高座之上的天子:“圣上,方才这位大人所言,孙儿以为有失偏颇,还请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皇帝还没有表态,这时又有一位官员持笏板站出来,四方硬朗的脸上全是正气,这人却是北衙禁军统军郭飞尘。
他身后联合的是当朝手握军权的宦官势力,气焰滔天。
郭飞尘讲话也并不客气,原大理寺少卿高升之后,空出来的职位在他们看来可是一个肥缺。
自己人都还没运作推上去呢,横空出世一个十皇孙来抢位置占便宜,他可不愿意。
郭飞尘嗓门很大,说话又急又快:“大理寺审理刑狱案件,要暂代做好大理寺少卿可不一件容易事,需秉持公正,更需要洞察人心、博学多识、精通律法、明察秋毫、逻辑严密,不仅要有仁德之心,还需要谨慎稳重。”
“依微臣看,十皇孙毕竟未经大事,年龄与阅历都不够,难以担当此重任。”
李明昭看着他,却是笑了笑:“本殿下以为,方才郭大人说的那些条件,用来形容在下恰如其分。”
她一条一条的分析,脸上丝毫看不出谦虚的表情:
“第一,本殿下身份超凡,不必为五斗米折腰,自然也不会收受贿赂,自然秉持公正;
“第二,本殿下自小读书,精通律法,老师皆是大臣名士,耳濡目染之下,也算得上有些才学,虽然不多,但用来审理刑狱案件肯定够用;
第三,本殿下自小生于宫廷之间,上朝见的都是一百八十个心眼的复杂人物,所谓近朱者赤,多少也懂一点人心;
第四,本殿下如此耐心的一条一条驳回你刚才的话,条理清晰,怎么不算逻辑严密呢?
第五,郭大人与方才那位大人都有失偏颇,有意针对,就差没把“一无是处”几个字贴在本殿下的脑门上了,本殿下依然和和气气的与你们讲话分说,没有怪罪,这仁德之心,显而易见啊。
至于谨慎稳住这一条 ,在本殿下没有处理案件之前,怎么说都是空口无凭,不如等过一阵本殿下上任之后,做出一番事情给你们展示一下,那你们自然就知道我的谨慎稳重了。”
听着李明昭一条接一条丝毫不喘气的辩驳之词,郭飞尘脑门上的青筋直跳,确是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回去。
假的,这小皇孙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光是他一口气说那么多,就不可能是个谨慎谦虚的性子。
郭飞尘张嘴,仍然不服气:“小殿下真是说笑,自古以来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