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因为山上的萤火虫大热,确实开发了许多旅游项目。
三年级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林年芝隐约记得迷路后,好像遇见了一个小孩,她绞尽脑汁地想,怎么都想不起其他细节。
她撩起右边衣袖,肩膀上有一个小小的疤痕,月牙大,就是当年倒在山坡上石头刮的。
后来搜救人员找到她,接到山下,她见到父母的那一刻就要冲上前拥抱,父亲一上来就给了一巴掌,他与母亲两人怪她给大家惹了麻烦,弟弟在发高烧他们却不得不来找她,把气全部撒在她身上。
那天晚上一切都很混乱。
混乱得让林年芝只记得住满心悲伤痛苦哭泣的自己,那一刻,林年芝瞬间长大。
捡瓶子易拉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吃过早饭后,父亲开车上了高速。
从林江市到崇景县需要两个小时车程。
林年芝与林文轩坐在后排,两人各坐一边,中间空出老大的位置,林文轩一上车就开始玩游戏,张水兰说了几句,便不管了。
山景映入眼帘,林年芝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他们家以前是住在崇景县水泥厂的老员工房里,在林年芝三年级,林同桂辞掉水泥厂工作,借了点钱去林江市开工厂,后来渐渐有了起色,在林年芝小学六年级毕业后,便搬到了市里。
车子驶入布满青苔的石头巷子,在一幢灰扑扑的老院前停下。
“哎呀,大哥你们回来了!”小姑妈林芳正在院子里跟亲戚唠嗑,看见门口停了辆熟悉的车,笑着迎上前。
林同桂满面春风地拿起后备箱里准备的礼品递到林芳手中,张水兰拉着林文轩给林芳打招呼。
林年芝走到最后,“小姑妈好。”
“好好好!哎哟,快一年没见,又长高了不少啊!”林芳笑着说。
林年芝腼腆地笑笑,“太奶奶在哪儿?”
“哦,在屋里呢!”
院子里站满了人,房间里倒是很清静。
林年芝熟门熟路地走进卧室,一眼就看见太奶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红色印花毛毯,两条细细的胳膊交叠着,半阖着眼,不知道是在看电视还是睡觉。
“太奶奶。”林年芝走上前试探地喊。
太奶奶偏头见到来人,缓缓地问,“芝妹儿?”
“是我。”林年芝高兴道。
太奶奶笑起来,有些得意,“这次我没有认错。”
林年芝搬了张凳子坐在太奶奶旁边,“太奶奶,我陪你看电视。”
“好啊。”
林年芝小时候,太奶奶就住在小姑妈家,那几年林同桂创业,周末的时候张水兰会带林文轩去市里,林年芝就会来小姑妈家里蹭饭。
太奶奶很喜欢躺在床上看电视,后来老旧的电视机换成液晶屏,太奶奶不会用,就需要林年芝帮忙调台。林年芝不出去捡瓶子的时候就会陪太奶奶一起看,有时候遇上看不懂的剧情,一老一少还会讨论一番。
酒席时间在中午和晚上,林同桂在县里订了最好的酒店,宴席间还有表演团队演出。
百岁老人的寿宴,办的十分热闹,就连酒店老板都送来了祝福花篮。
太奶奶坐在轮椅上,精气神不错,笑呵呵接受小辈们的贺礼祝福。
林年芝一家与几家近亲坐在一起,菜还没上桌,大家都在说着话。
大姑妈林婷与桌上的人问候了一圈,看向坐在旁边的林年芝,小姑娘又长大了点,样子也变水灵了,比以前好看了很多。
她问,“年芝,我记得你高二了吧?”
林年芝正在默默地嗑瓜子,听了乖巧地点了下头。
“哎呀,好好努力考上大学,为家里争光!”林婷拍了拍林年芝的背。
林年芝呛了下,冲大姑妈笑了笑。
张水兰瞅了眼林年芝,撇撇嘴,“看她那样,也考不上。”
“你送她上了那么好的学校,还考不上,有点不孝哦。”旁边有人插嘴。
张水兰露出一抹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笑笑。
“啧!”林婷一眼扫过去,不太高兴,“怎么说话的你,咱们年芝乖着呢!”
又转头朝张水兰道,“考不上就嫁人嘛。”
她指着丈夫,“他外甥女高三毕业就嫁了个煤老板,现在过得可滋润了,出去跟小姐妹打牌,人家丈夫给十万。”
林婷伸出十个手指头。
张水兰给足了面子,夸张地喊,“给这么多啊?”
“那可不!”
张水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林婷吹牛惯了,她一直都不怎么信她的话。不过张水兰还是看了一眼低头剥橙子的林年芝,要是林年芝以后嫁个大老板,还可以帮衬帮衬林文轩。刚要开口,被林同桂眼睛一瞪,就咽了下去。
林年芝吃完饭出门透气,走到酒店后门,发现是后厨的院子,几个戴厨师帽的人站在外面抽烟,有个学徒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