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甜回国,当然要把两年来日思夜想的大中国美食通通吃一遍。
林年芝有了饭搭子,也乐意奉陪。白天送外卖,晚上两人一起吃饭。交通工具也是现成的,林年芝骑着新买的电动车载着伍甜,两人穿梭在北城的大街小巷。
这天下午,两人又照例约饭。
“你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吗?”林年芝握紧车头,躲过一只突然从旁边窜出来的小野猫。
伍甜抱住林年芝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打算先在北城玩段时间,不过我老妈早就给我打好预防针,叫我回家继承家业。”
林年芝想起伍甜家的产业,笑起来,“那么大的厂子,我以后给你打工。”
“好啊好啊,要不咱们一起做直播吧!”
两人说说笑笑,不禁规划起未来。
白色电动车拐进开满紫藤花的街道,大大小小的店面挤在住宅区中间,整齐地从两旁排开。
伍甜在网上刷到这里有个专门做羊汤的小馆子,评价都说味道鲜美,肉质鲜嫩,就约林年芝来这边尝尝。
导航语音提示还有50米到达目的地。
伍甜探出头朝前方看,远远见一个绿色招牌挂在门头,门口靠墙位置放了一个一米左右的铁架子,上面挂着三只剥了皮肉质鲜红的小羊,另一边空地上,煮着一大锅水,店员正用铁叉把一头羊放进热水里……
白色水蒸气争先恐后往上空窜,这时来了一阵风,吹起白气直冲两人面门,伍甜闻到其中血腥发闷的气味,胃里突然翻腾,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快快快!我要吐了!”她努力抑制快要冲上喉咙的东西,使劲拍林年芝肩膀。
电动车一个急刹,慌忙停在一棵大树下,伍甜跳下车就抱住粗壮的树根吐得天昏地暗,五脏六腑都要全吐出来。
林年芝跟在后面递了两包纸过去,吐了好一会儿伍甜才止住呕吐,感觉胃里好一些。
“这家店味道太难闻了,我们再找别家吧。”伍甜泪眼汪汪,虚脱地拿起矿泉水漱口。
“我闻着还好啊。”林年芝一边拍着伍甜后背一边纳闷。
脑中思绪一闪而过,擦嘴的手一顿,伍甜瞪着双大眼睛,呆呆地望向林年芝。
“怎么了?”林年芝问。
伍甜眼睛发直,颤抖着说:“我、我不会怀孕了吧……”
“什么?”林年芝傻眼,慌忙扶助腿软就要跌倒的伍甜,“怎么回事?”
“我,我上次跟闫明俊喝了点酒,两人就、就……”伍甜捂住肚子,“不会吧……”
林年芝低头盯着她那扁平的肚子,“……你们没戴安全套?”
“太着急了……”伍甜脸色红白变换,尴尬又紧张。
林年芝忙把人扶到旁边石阶上坐下,板起脸道,“你不是说他不喜欢你吗,怎么会跟你发生关系!”
伍甜现在急的全身发麻,越想越害怕,努力想要从浆糊一般的脑袋里扯出一条清晰明了的线。
“一个多月前,我找闫明俊庆祝,他之前就承诺过如果我写完毕业论文就为我做一顿饭。我去了他家,喝了酒,我看他脸色微红的样子实在迷人,就大着胆子亲了一口,然、然后……”
林年芝赶忙抬手制止,她可不愿意听到好朋友的隐私,问:“ 事后你没做任何措施?”
“没有。”伍甜很低落。
“月经来过吗?”
“也、也没有,”伍甜磕磕绊绊,脸色煞白,“那段时间很忙,临近毕业压力又大,我以为是正常情况。”
林年芝深呼吸,扶起伍甜往车上走,“别怕,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伍甜惶惶不安地点头。
脚下一顿,林年芝望向对面摊位,那里有个大娘推着三轮车在卖煎饼。
“买个饼吧,去医院也不能饿肚子。”
“不了,吃不下。”
“你不吃我吃。”林年芝拉着伍甜径直往对面走。
伍甜吸了吸鼻子,“那我要加鸡蛋加里脊加火腿肠。”
“馋死你。”林年芝好笑地拍拍伍甜的头。
车头悬挂的手机里传来地图导航的声音,这里离最近的医院只有五公里。
伍甜单手抱住林年芝的腰,额头抵在她背上,吃着手里的煎饼。面前的黄色外卖服沾上一点油渍,伍甜抹了抹,没抹掉,心想等会儿一定要告诉年芝。
吃着东西,心中没有那么焦躁了。
巷子里人多车杂,一切声音都在往耳朵里钻,伍甜却似听不见,她的脑海里响起一个清朗却含着冷意的声音:我会对你负责。
闫明俊说:“我会对你负责。”
他们在的城市盛产薰衣草,闫明俊房间的窗台上也种了一盆,清晨微风吹起白色窗帘,阳光洒进来爬上床单,带着薰衣草的芬芳。
伍甜睁开眼睛,看见闫明俊穿戴整齐地坐在房中唯一一张椅子上,明明没有看这边,却清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