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星抬手拍了拍宁慕离的肩,转身,带着颓月之镰离开了摊位。
往前走了几步,宁慕离转过头看向空空荡荡的小摊,那些和镰刀一般破旧的农具依旧躺在破布上,而那个卖农具的老人,却不见了。
他回过头来,跟上了傅承星的步伐,余光瞥见傅承星手中的镰刀,微微一怔,蹙眉问道:
“这是……刚刚的镰刀?”
颓月之镰像是刚被打磨过一般,褪去了身上的锈迹,变得光亮如新,若是没有那烂木头的刀柄,几乎完全看不出是方才的镰刀。
傅承星将颓月收入纳戒之中,又重复了一遍,“它叫颓月。”
说罢,他看向前路,似在寻找什么,“走吧,要为颓月寻一个合适的长柄。”
宁慕离眉头微皱。
他这位表哥,自小就擅故弄玄虚,话从不说透,正是因此,他学着表哥的样子,多年来,也算凭此能在宁家明哲保身。
自从他们这一届的世家子弟到了年纪,不再往学堂去,他以为自己会很久见不到傅家人,却被想到,表哥竟亲自到宁家接走了他,带他入了修真第一门派,成了表哥的师弟,可如今,他是愈发看不透表哥了。
鬼市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大家各走各的,互不打扰。
傅承星知道,他想要的长柄,这里不一定有,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颓月配那根烂木头,实在是太委屈它了。
他的目光在大大小小的摊位上寻找着,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身旁空无一人。慕离呢?
他回首看去,只见远远的,宁慕离停在了一圈围栏边,正朝里张望着。
傅承星叫了他一声,见他未应,便走了过去。
围栏圈地很大,里面是个深坑,像是个斗技场,四周一圈一圈的石阶,应给人坐的,只是这地方今日人不多,上面稀稀拉拉坐着十来个人。
傅承星扫了一眼,遂看向宁慕离,“想去看?”
宁慕离回过神来,看向斗技场两边的铁笼子,“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人关在笼子里?”
“鬼市斗技场,笼子里装的,是奴隶或是兽人。”
“奴隶或兽人?那……怎么那人身上,会留有师父惯用的香料气味?很淡,似是过了好几日了,但我不会闻错。”
傅承星原没什么兴趣,听闻此言,看向宁慕离。
他记得,宁慕离的嗅觉,自小便异于常人,对于气味的敏感程度,堪比化神境之上的修士。
“隔这么远,你也能闻到?”说着,他顺着宁慕离的目光看去。
左侧的铁笼中,关着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男子满脸的血,看不清模样,但傅承星仍是皱起了眉头。
“是他,你没有闻错。”
傅承星平白多出来的那段记忆中,在醉仙居一起用饭的,就有这个男人,即越栖葵说的:阿刚。
难怪他找不到人,只是,这个阿刚怎么会在这儿?
“是谁?”
“我们的师弟。”说着,傅承星一跃而起,“在这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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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派莹魄峰。
越栖葵来到弟子院,顺手接过了仙使手中的汤药,往傅承明房中走去。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和这男主说话,今日先对他好点吧,省得给孩子整出心理疾病来。
如今她是腹背受敌,既要防着小坏蛋日后杀了她,又要防着掌门揪她错处烧烫全来,还要小心那些灵广台愤青误伤重要角色……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嘎嘚,还有叔祖父……不过,这个什么天生念力怎么用啊?又有什么用啊?
这霸凌计划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万一下手太狠了,男主一蹶不振怎么办?啧啧……他是男主,应该不会这么脆弱吧?何况他还有那个什么虎的灵兽……
胡思乱想着,她的脚已经迈进了傅承明的房间。
说起来,这脚上的伤还是很疼,寻常药粉似乎药效甚微,若是没有灵力,她恐怕很难正常走路。
“师父?”小少年看见越栖葵,满脸惊讶,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行礼。
“行了行了,躺着吧。”越栖葵端着药走了过去,“承明啊,感觉如何?伤口还疼吗?”
傅承明一脸感动,“怎敢劳烦师父亲自来问候,弟子实在不敢当……”
越栖葵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叹了口气。
仔细想想,男主其实也挺可怜的,自小在边远之地长大,明明姓傅,却过得艰难辛苦,连寻常家族子弟都不如,还总被人欺负,好不容易熬出头,成了天命之子,又死了亲娘……
“承明啊,你今日为救为师才受伤,虽说这举止鲁莽了些,但其心可嘉,只是往后可不要如此冲动了,你自己的性命更要紧。”
傅承明垂下头,有些愧疚,“是弟子不自量力,那些人自然伤不到师父的,只是当时,弟子并未多想,不自觉的就……”
越栖葵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