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时辰,姜闻意才轻手轻脚地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徐小姐在厢房里睡着了。
四个密友去了云姝的诊室,姜闻意不停地叹着气。
“闻意,徐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全家不应该都被流放了吗?”宋澄月心急地问道。
“我也很意外,幼时我家与徐家常有来往,我与徐姐姐也相熟。当年她家出事,我爹想了很多法子,可还是救不了他们。”姜闻意说道。
“徐家之前是犯了什么事啊?”云姝问道,她从前不在京城,对徐家之事一概不知。
知之也一脸好奇,她平日里不大出门,也是不知徐家之事。
姜闻意叹息着说道:“十几年前,顾氏通敌叛国被判满门抄斩,九族皆灭,圣上当时还要废了太子。徐姐姐的父亲那时是御史大夫,上书圣上不可废太子,太子贤德,又对顾家之事并不知情,此事不应该牵连太子。为此,徐伯父惹怒了圣上,被贬为监察御史。”
“可太子最后还是被废了呀。”知之说道。
“哎呀,那是太子成了痴儿才废的。”宋澄月补充道。
姜闻意继续说道:“原本只是贬官也就罢了,反正徐伯父不慕名利。可是五年前,顾皇后忌日,昭阳长公主上书圣上,想将顾皇后的墓迁到蜀地。”
“皇后之墓不应该在皇家陵园吗?”云姝问道。
姜闻意摇摇头,说道:“顾皇后当年悲痛欲绝,带着康王饮鸩酒自戕。圣上觉得这是顾皇后在报复他,将顾皇后一并视为罪人,不许顾皇后入皇家陵园,还将顾皇后葬在西覃山下,说是要生生世世镇压这等乱臣贼子。”
云姝惊讶地捂住嘴,圣上和顾皇后是少年夫妻,怎的这么狠心。
“昭阳表姨就是心疼自己的母亲孤零零地在西覃山下,可圣上恨毒了顾家,就是不答应。这件事我外祖母当时还两边说和,结果没有用。”宋澄月摊手说道。
“当时徐伯父为了这个事情,又上书向陛下谏言,说帝王当心胸开阔,顾皇后不过是受不住打击,不必过度猜疑。何况顾皇后已死,又何必要生生世世折磨她。”
“就因为此事,徐家遭了难?”云姝问道。
姜闻意点了点头:“这一次圣上直接将徐家视为顾家党羽,徐家全家流放西南边陲,永世不得回京。从此再无人敢替顾家和顾皇后求情。”
“那为何徐小姐没跟着家人走?”宋澄月问道。
“当年徐姐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徐家出事后,张玎觊觎徐姐姐的美貌,便使了法子将徐姐姐扣了下来。”
“既然费尽心思将人扣了下来,为何又要这样折磨人。”知之气愤地说道。
“想来并非真心喜欢吧,只是当做玩物。徐姐姐本是不愿意的,她为人清高,情愿跟着家人去边陲之地。只是那张玎用家人性命威胁她,她只好留在这京城,做了张玎的外室,受尽屈辱。”姜闻意的眼中满是怒火。
“太卑鄙了!”宋澄月忍不住骂道。
“那今日高氏怎么突然找上了门?”云姝问道。
“之前张玎行事谨慎,高氏并未发现徐姐姐的存在。可许是日子久了,张玎行事越发随意了起来,竟被高氏发现了苗头,派人一路跟着张玎,才找到了徐姐姐的住处。张玎这几日正好不在京中,高氏便没忍住去闹了一场。”
“可这样的话,张玎私换囚犯,阳奉阴违之事岂不是被揭了出来,高氏这是故意惩治张玎吗?”云姝有些困惑。
“听徐姐姐那意思,高氏应当是背后有倚仗,不怕这事捅出来。高氏还跟徐姐姐说,早在五年前,徐家全家就在流放的路上出了意外,徐家满门皆亡。”
听到此话,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徐小姐这五年来一直委曲求全,家人便是她唯一的念想,可如今唯一的念想没了,她还在众目睽睽下受到奇耻大辱,她要如何承受这一切。
四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为徐家、为徐小姐感到难过,她只是希望家人能活着,哪怕是在不毛之地艰难地活着,可是这样都不可以。
“闻意,你这几日若是有空,多劝解一下徐小姐吧。”云姝叹息着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在想,此事一出,张玎可会受惩处。若是张玎能受惩处,徐姐姐心中还能好受些。”姜闻意说道。
“想来过两日就知道了。”知之情绪低落地说道。
两日之后,京城再无关于高氏捉奸的传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令人没想到的是,官府发了一纸公文,通缉捉拿潜逃回京的逃犯徐秋吟,公文上写道,徐秋吟本在西南边陲服劳役,近日趁官兵不备,自边陲逃回京中。
“荒唐!”姜闻意一拍桌子,满脸怒容。
“难怪高氏有恃无恐,是非黑白都是他们说了算。”云姝也气愤不已。
“高氏的父亲是右相高满,高氏的姐姐嫁给了二皇子当侧妃,高氏的夫君张玎不仅是禁军副统领,还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徐姐姐孤身一人,还是罪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