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元帕自己收起来了?”
事隔一天,孟氏才想起这回事儿来,悄悄问南乔。
南乔想明白元帕是什么东西后:“没有,没用上。”
“啊?”孟氏惊愕:“没、没用上?”
看南乔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充满震惊。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没接触外男,婚前应当是完璧之身才对啊!
南乔做着手工活儿,头也没抬:“没圆房,用那东西做什么?”
原来如此!孟氏长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好个屁!没有婚前失贞是好事儿,为什么洞房花烛两个人就纯睡觉了?
南乔多漂亮啊,女婿看着也不像是身体有恙的,还能做不成事儿?
孟氏思来想去,觉得定然是没人教导,两个人都不会!
“我给你那书,你没看?”嗨呀!这俩人,照葫芦画瓢都不会吗?
南乔红了脸:“我们俩还小呢!书上说,过早行房对身体有害。有孕易难产,孩子也容易体弱多病。”
竟有这事儿!孟氏被唬了一跳:“那还是身体重要,你俩心里有数便成。”又担心时间久了宴和景会有意见,男人嘛,就跟那馋猫儿似的,叫他看得见吃不着,他能乐意?
“阿景怎么说的?”
“他没意见。”南乔解释道:“我俩都说好了,等到我十八岁再圆房。”
孟氏连连点头,幸好女婿通情达理,愿意为了南乔的身体委屈自个儿,是个会疼人儿的!
“阿景做什么去了?今天一早就没看见人。”
“去县城了。”南乔擦了擦手,这天闷热的厉害,偏又不肯下雨,闷的人心里焦躁:“要退了赁住的屋子,把东西都搬回来。”
其实也是想去县城看看情况吧!南乔漫不经心的想,也不知道现在的昌平县城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也有一群人戴着枷天天站在外头示众。
昌平县出乎意料的平静,街上不见了寻衅滋事的地痞无赖,连进城金和摊位金都取消了。不知情的见了,怕是会感慨本地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这肯定都是一地父母官的功劳啊!葛县令可真是个好官儿啊!
宴和景进城后一没退租二没探亲,径直去了城北街。
这里是县城的贫民区,少有几间像样的屋子,随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窝棚,路上污水横流,日头一晒后,哪哪儿都是一股子臭味儿。
破败不堪的城隍庙门口,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乞丐正躺在地上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把破蒲扇,蒲扇底下发出鼾声如雷。
宴和景站定:“老钱头!”
庙里探出个小脑袋:“钱爷睡了,有事儿改日。”
“睡了啊?”宴和景打开油纸包:“那这烧鸡你们几个分了吧!”
烧鸡!
三四个小乞儿从庙里涌出,眼巴巴的瞅着油纸包:“成!钱爷那份儿就我代劳了!”
鼾声停了,顶着一头乱蓬蓬白发的老头儿就地坐起来:“孝不死你!龟孙儿快把鸡翅膀给我放下!”
烧鸡放在破碗儿里,先放到城隍像前意思意思供奉一下,立马就被几个乞儿给瓜分了,也不知道城隍爷到底闻到那烧鸡的味儿没有。
钱爷把鸡翅膀嗦的滋滋作响,还不妨碍他说话。
“孙多福在外头有个相好,住在柳枝巷的白寡妇,俩人还养了个儿子,今年不过四岁。”
“孙大郎好赌,哪天不摸上两把觉都睡不安稳。惯常爱去的便是升平赌坊,赌完了还得去老字号周家喝上一碗羊鞭汤。这小子别看年轻,照我说身子骨儿还不如他老子呢!”
孙多福跟白寡妇办事儿可没用上大补汤,一把年纪了还能生个小儿子。孙大郎那外强中干的货,天天喝补汤有屁用,成亲至今膝下仍旧没个一儿半女。
“孙夫人爱听戏,最近迷上了庆喜班一个叫柳念的戏子,但有他的戏场场不落,必然前往捧场的。前两天还叫人掳走了柳念的同门师妹,定是嫉妒人家青梅竹马的情分,啧!这老毒妇!”
“马氏近来忙着到处买地,这女人可够狠!仗着她爹有点权势,到处强买良田。还借口天旱收成不好死命的压价,个王八犊子的!地里的粮眼瞅着就能收了,谁舍得这时候卖地?不卖就要被扣个罪名关大牢,到时候地她抢了,人想出大牢还得再给马家送孝敬。”
真个是蛇鼠一窝,孙家就是一窝子畜生,他家洞里的老鼠都要比别家的更肥更贪婪。
宴和景听的很认真。
钱爷啃完鸡翅,把手指也嗦了一遍,浑浊的老眼盯着他:“你叫咱们打听的事儿,咱们都打听了,日后若是发生了什么,咱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宴和景给了一把钱:“我晓得。”
真出了事儿,这帮乞丐绝对跑的比谁都快,不用指望他们讲义气。饭都吃不上,朝不保夕的人,没有那多余的精神去讲义气。
钱老美滋滋的把钱收起来,没好气的呵斥几个凑过来的小乞儿:“去去去!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