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笑容淡然从容，还有那么一点冰凉的温柔。
叶宁星骤然警惕起来。
她心道，顾无忧果然是被魔化了吧？否则怎么会无端端对她笑！
她不顾身体的不适，一手捏着顾无忧的脸颊，一手掏出颗清心丹往他嘴里赛。
“别闹了！”顾无忧身子后仰，胳膊横在身前挡住她，皱眉道，“给人乱吃的东西的癖好还没改么？若我真的魔化了，你身上的幽玉珠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宁星想想也是，便收回清心丹，问道：“那刚才你为何不反击魔物？为什么像个呆瓜一样任凭魔物侵蚀？”
顾无忧低声道：“我只不过......想看看那魔头想做什么罢了。”
顾无忧并不算一个很好的撒谎者，他说完话后微微垂下的眼眸，唇角抿住后透出的凝思，都暴露了他想极力隐藏某些情绪。
魔物和顾无忧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宁星暗暗想，顾无忧还真是古怪又神秘。
就在这时，上空骤然一亮。
两人一齐抬头看去。
半空里不知何时展开了一副盛大的画卷。这画卷并非实体，而是半透明的虚景，画卷上描绘着绵延不绝的秀美山水。
这画卷是如此巨大，简直把整个天低峰都盖住了。画中碧波荡漾，树梢轻摇，鸟儿环飞，仿若真实世界。
柔和的光芒从画卷中射出，拂照整个天低峰。
叶宁星沐浴在这光芒里，全身暖洋洋的，轻快惬意，胸口的痛楚都减轻不少。
她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顾无忧瞧了她一眼，说道：“是云霄宫的镇宫之宝——仙器山河卷。”
叶宁星虽不认识，但仙器两个字一听就很厉害。
她瞅见墨心师叔、罗隐执法等七位修为高深的仙师，聚在启明殿上合力操控着上空的山河卷。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一道道精妙灵诀自手中发出，看得人眼花缭乱。
“魔物逃不了了。”顾无忧喃喃，“秦师兄用剑阵困住魔头，原来是为了给仙师们争取开启山河卷的时间。
奇怪的是，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叶宁星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后者似有所觉，转开了脸。
山河卷光芒照射之处，骷髅头骨和黑色煞雾都迅速消融不见了。
而那三个魔物，包括被幽玉珠伤及的黑魔在内，都在光芒里痛苦挣扎哀嚎，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拖向山河卷。
“山河卷能把这几个魔物杀死吗？”她问。
秦牧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耐心解释道：“若是仙人操纵下的山河卷，杀死这几个邪物不难。但修仙者无法发挥出它最大妙用，只能重伤魔物将之封印。”
叶宁星竖个大拇指给他：“还是秦师弟懂得多！”
她本来还担心这三道魔物是剧情里的变数，现在看来也闹不出什么风浪了。
这时，一旁的顾无忧却轻咳了几声。
他看着有些不大好，面容苍白，咬着唇，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喂？”叶宁星问道，“是不是牵动旧伤了？”
顾无忧垂眸，低声道：“无碍。”
话音未落，身子又晃了晃。
看他这模样，应当还是被魔物伤到了。
叶宁星扶住他，取出一颗聚灵丹。
这一瞬，她又闻到了，顾无忧身上的冷冽香气。
心脏没由来地一跳，连带着身体里的幽玉珠都颤了颤，泛起一丝碧光。
顾无忧看着她手中的灵丹，像是挑食的孩子瞧见了不爱吃的菜，略犹豫了一下。
叶宁星皱眉：“喂，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秦牧荒看着他们两个，笑道：“顾师弟大约不习惯承别人的情。其实同门之间相互扶持，本是常事。方才若不是师弟司寒剑及时助力，怕是伤亡惨重。”
顾无忧忽然像个局促腼腆的孩童。
他耳朵发红，轻声回道：“我，我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事罢了。”
就连她手中的聚灵丹也接了过去，还不自然地道了声多谢。
啧啧，叶宁星都有些怜爱他了，不过是几句简简单单的夸奖，毛就被捋顺了。之前他在云霄宫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不过，这个倔强别扭的未来反派似乎很在意秦牧荒的话。
这是什么正反派命定的羁绊吗？
也是。叶宁星想起游戏前期，顾无忧未入魔前，还和秦牧荒一起下山除妖来着。两个人游历凡尘，结下友谊，关系一度不错。
直到，月如魄出现，顾无忧内心潜藏的自卑、不甘和愤怒一齐爆发，滑向深不见底的魔渊。
叶宁星甚至恶趣味地想，顾无忧爱上月如魄不会是因为他嫉妒秦牧荒拥有的一切吧？
她赶紧甩甩头，把这个奇怪念头甩出去。
他们随众人一齐退到启明殿外的空地上，调息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