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章连忙摇了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定然是被那个丫鬟给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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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背狼腰的杨玢正趴跪在千秋殿的中间,殿内寒气凛冽,甚至比外头还要冷上几分。杨玢头伏在地上,屏声敛息,似乎没有丝毫冷意。
“要朕的庇护?”
杨玢安静地趴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皇帝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
“夙夜。”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立在杨玢的头前。
杨玢心头微惊,这个人的功夫只怕已经臻入极境了。
“你去吧,好好给朕庇护着。”
“是。”
等人走了,陈承衍又出声了:“你瞧着这个秦美人在中间是个什么角色?”
杨玢想到女人同他打了几个来回,一时沉默了下去。
陈承衍:“哑巴了?”
章通则立在围屏之前提醒道:“杨将军,您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是。”杨玢应声道,声音提了提,“微臣瞧着这位秦美人不像是罪大恶极之人,不然不会写出这样一份忏悔揭。而且接连两次险些被灭口,微臣猜测这位秦美人要么是被胁迫做了些什么,要么是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
陈承衍语气平平:“你倒是了解这个秦美人。”
了解皇帝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杨玢连忙磕头:“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凭着今日接触之后的感觉。”
“朕的左骁卫将军也开始凭感觉说话了?”
杨玢猛地一磕头,砖块之上瞬间裂开了数道裂缝:“微臣该死!”
章通则眼观鼻鼻观心,不吭一声。
一双錾金六合靴最先从围屏之后露了出来,上面是漆黑的织金刻丝袍和逶迤垂地的金黄色折枝撒花纱绣裙,相互交缠、参差相见。
男人一直走到杨玢跟前才停下:“有什么该不该死的?朕也就是同你随便说几句话罢了。不过既然你觉得这个秦美人无辜,那么就去熏风殿当一段时间差吧。”
杨玢一下子懵了。
陈承衍垂眸望着他:“怎么,不愿?”
杨玢以头伏地,慌声道:“微臣不敢。”
是不敢不愿,还是不敢不去?陈承衍望着他的脊背,出声道:“杨爱卿似乎还没有婚配?”
这个跨越太大了,杨玢呆了一下才回道:“微臣父母先后去世,重孝六年,一时耽搁了。”
“这样啊......”陈承衍停了停,继续道,“倘若这个秦美人当真如你所说是无辜的,朕就将她赐给你做妻子如何?”
杨玢彻底懵了。
章通则不冷不热的道:“恭喜杨将军了。”
“微臣不敢!微臣该死!微臣万死也没有这个心。”杨玢猛地回过神来,咚的一声将那方砖块直接磕碎开来。
碎片飞到陈承衍的靴子上,又反弹到一侧。
章通则脸色大变,上前一步大声喝道:“杨玢,你想做什么?”
杨玢脸色惨白,不敢再磕下去,直起身子看向陈承衍:“微臣御前失仪,惊了圣驾,请陛下处死。”
二人目光相对,陈承衍眸色深沉,唇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不过一块砖,朕哪里就受惊了?行了,回去好好当你的差吧。朕等着你的喜讯,也给你准备着喜事。”
杨玢大脑嗡嗡一片,心下更是嘈乱如麻:“陛下,秦美人是您的......”
“怎么?爱卿嫌弃?”
“微臣不敢!微臣......”
陈承衍没了什么耐心,语气也变得越发淡漠了:“爱卿若是不愿就算了,事后朕赐她一份哀荣就罢了。”
只有死人才赐哀荣。
杨玢一下子就噤了声。他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个来回,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腔之中发出,沙哑而艰涩:“微臣叩谢主隆恩。”